話沒說完,薛鏡勻打斷道:“陽長老,你是武尊,應當想得到的。若想治這病,必須從死門和驚門逼出蟾酥,可若是用武道強力逼毒,那林先生的武道也就全毀了!”
話說到這裏,一箭穿心,陽高義怔住了。
他剛才隻在乎救治女兒,卻沒有想到武道的基本原理。
死門和驚門是相鄰的兩個穴位,若是用武道強力逼毒,穴位之間的互斥會反饋到身體之外,陽任玥的身體也許會安然無恙,但是用武道逼毒的人,必定會道脈盡失。
損失道脈,輕則一輩子體弱多病,重則當場暴斃。
兩個相鄰的穴位之間,不能逆貫道脈,這是基本的武道知識。
想到這裏,陽高義向後一個踉蹌,差一點就摔倒在了地上。
這是陽任玥唯一的生還機會,可是現在這個機會,也慢慢的走遠了。
林悟是已知的武道世界中唯一的醫武傳承,可以用武道脈替別人治病。
但是若是林悟替陽高義治了病,自己就得麵臨著失去武道脈,甚至喪命的風險。
莫說林悟身上的武道脈是上天佳品,就算他是個一階武者,也不可能犧牲這一切,去救一個和自己全然無關的陽任玥。
陽高義也沒奢求這些,在薛鏡勻的攙扶下,他癱坐在了椅子上。
“我陽家,難道真的命中注定嗎?”
陽高義的眼角出現了一滴眼淚,不論在外多麼剛強,在內他是一個老者,是陽任玥的爺爺。
陽任剛服侍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老人掉淚。
就在大家沉默不言,開始為陽任玥默哀的時候,林悟歪了歪嘴,風輕雲淡的說道:“老頭兒,你怎麼還坐下了?你們幾個都出去吧。”
“啊?”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林悟。
“出去?我們出去幹什麼?”薛鏡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廢話,我要逼毒的話,必須的看著她的死門和驚門,死門在那麼敏感的位置嗎,我不得脫了她衣服嗎?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你們不出去,難道還想臨床觀摩一下嗎?”
林悟說的是風輕雲淡,甚至還開著玩笑,可是三位神醫沒有一個人把林悟的玩笑當一回事。
他們凝滯的定著林悟,想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認真的。
“林先生!你確定要替陽小姐逼毒嗎?如果那樣的話,你的武道脈可就要毀了!”
“這還都是輕的,萬一你的武道脈沒了,說不定你的身體也會吃不消的!”
薛鏡勻如同連珠炮一樣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可是林悟撇著嘴,絲毫不在乎。
“先救人再說吧,趕緊的,你們出去吧,時間晚了就不趕趟了。”
看著林悟決絕的表情,三位身體一同搖了搖頭,他們不是覺得可惜,而是讚歎。
醫者如林悟一樣,便是最高的典範。
陽高義顫抖的雙手抱了起來,九十度鞠躬到:“林先生好意,陽某心領了,但是此時萬萬不可,您是……”
話沒說完,林悟捏住了陽高義的拳頭:“好話等到我能活著走出來在說,今天你孫女我救定了,你不用管了。”
“可是……“陽高義眼含著淚水。
“沒什麼可是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孫女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吧?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吧。”
不等陽高義說話,林悟帶著一個賤笑關上了紫檀木門:“你介意也沒用,拜拜!”
林悟的心態似乎出奇的好,還有心情開著這樣的玩笑。
可是被請出了屋子的三位神醫卻一點兒都笑不出來,林悟要麵對的,可是生死的考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