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阮氏險些站不住腳,倒是林有田趕忙將阮氏護住,轉而厲聲嗬斥楊元:“楊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你!”
好歹林有田是個嘴笨的,這才將將罵了一句話出來,一張臉憋的通紅,卻再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感覺到懷裏的阮氏早站不住腳了,林有田慌忙將他護住。
“還不趕緊把他們送到縣衙去!”李嚴心中雖有疑慮,可畢竟楊元對不起她女兒 在先,他就算想知道真相,也不會從楊元的嘴裏聽來。
等一行人被人送到衙門之後,林香草才恍然回神,忙道:“用不著,過去的事兒早就過去了,讓他們回來吧。”
她雖惱過林家人和楊元,可她更加在意趙九重。趙九重作為當事人之一,竟還是趙縣的縣太爺,若是有人將這事兒鬧到了門麵上,自是不好聽,又不好看。
稍稍一想,林香草幾乎也能想到趙九重坐在那高堂上的尷尬。
李嚴看著林香草,滿臉的不解:“他們那般對你,我讓他們吃點苦頭,小懲大誡一番,又有何不可。”
“過去的事兒已經過去了,我不在意。”她慌忙解釋,自然也沒有將自己和趙九重的話當著他說起來的道理。
“你不在意,自然有人在意,香草,你不能讓這些人覺得你是軟弱可欺的!”李嚴沉聲說了一句,事到如今,他整個人的臉色早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
他黝黑的臉上全是後悔,隻怪當初沒有護著女兒,方才讓這些人欺負了去。
“香草,你和長朔,你們?”阮氏的聲音堪堪傳來,林香草一回頭就對上阮氏麵色發白,虛弱至極的模樣。
此時的阮氏早已經無力的靠在了林有田的懷裏,林有田怕她急火攻心,動了胎氣,連忙勸道:“香草,快告訴你二舅母楊元說的不是真的。”
林香草蠕動了一下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原本他答應了李長朔暫不說起這事兒,誰知道,楊元竟將這事兒給說了。
她忽然想到了趙九重,想著趙九重等自己等的很是辛苦,若是自己如今就跟二舅母說清楚事實,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終歸,李長朔要是怪罪,也怪罪不到她的頭上來。
更何況,二舅母既然也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恐怕,她若是說出來,也沒有問題吧。
想了許久,林香草正要點頭,外間忽然傳來了李長朔清冷的聲音:“自然是假的。”
林香草背脊一僵,回頭去看李長朔,隻見李長朔那帶著偏執的眸子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陣,終是快步朝阮氏走去。
“娘,你這是怎麼了,麵色怎麼這麼難看?”
李長朔的話語驚的眾人同時朝著阮氏看去,李長朔已經冷聲催著林有田將阮氏送回屋裏了, 林有田後知後覺一般,小心翼翼的將阮氏抱回了屋子裏。
眾人自然也是跟著進了屋,這時,因著屋子裏點著燭火, 眾人總算是看清楚阮氏那張布滿了冷汗的一張臉,這張臉早沒了平日裏的血色,相反,還泛著一股青色,精神萎靡,讓人擔憂。
“趕緊找郎中來。”李嚴快步往外頭吩咐了一聲,很快就有人領命而去了。
再次回屋,又聽阮氏顫著嗓音,緊緊地抓著李長朔那隻手,低聲問他:“長朔,你告訴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楊元為何要說你和香草是假定親,你們?”
越發問到後麵,她的臉上又白了幾分。
李長朔反手握住阮氏的手,咧嘴笑她:“娘,你為何要信那小人之言,當初他對香草的所作所為,咱們比誰都清楚。你啊,快別胡思亂想了,莫不是急著吃我和香草的喜酒了不成?”
阮氏笑了,朝著林香草伸了神手,林香草本還想說點什麼,可看著阮氏那張蒼白的臉頰,竟再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香草,二舅母早就把你當的女兒看待了,長朔能娶了你,那是長朔的福氣,我心裏也高興,這個你收著。”
說話間,阮氏將手裏的銀鐲子取下來,塞到了林香草手裏。林香草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記得阮氏這隻手上總帶著一直銀鐲子,即便是早些年,阮氏老實,即便是早些年陳婆子再是如何威逼利誘也沒將這鐲子騙到手過,可以想象, 這桌子對她而言,肯定是極為重要的。
想到這點,林香草慌忙伸手去推卻:“不用的,二舅母,你這麼重要的東西用不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