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一回到屋,就看到李長朔從阮氏的屋裏出來,頓時,那嘴角掛著的一絲笑意僵了僵。
“我有話要跟你說。”李長朔淡聲道,冷著臉將她所有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霎時間,更加惱怒。
林香草原本也是有話要對他說的,既然他已經先開口了,她沒反對,徑直跟著他走去。
眼看著他推門進屋了,林香草想到上次的事情,眉頭不由皺了皺。
李長朔回來,見她還站在外頭,長長的眸眼裏閃過了一絲譏諷:“怎麼,不敢進來?”
他麵上雖帶著笑意,心裏卻惱怒至極。以前覺著出生不如趙九重,他心裏還有過隱隱的難堪,可如今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他就越發不甘。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不如趙九重了,偏偏她的眸眼裏就是容不得他!
林香草深吸了一口氣,想著阮氏就在隔壁,今日才生了這多事兒,諒他也不會亂來,更何況,有些話,她也實在是該跟他說了。
屏著氣,林香草徑直進了屋,下意識的,沒有關門。
李長朔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裏,眸眼微沉,不動聲色的上去關了房門。
林香草皺了皺眉,索性就長話短說:“李長朔,往後我打算住在鋪子上,我們的婚書就此作罷吧,二舅母那邊,我答應你,一定會替你瞞著,直到她生產完了之後。”
這是她做的最大讓步,趙九重於她而言,就是一個要相伴白首的人,她自是不能在這方麵屈著他。
“嗬!”李長朔忍不住冷嗤了一聲,望著她低聲挖苦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往男人懷裏鑽?林香草,我以為你變了,結果,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啊,隻不過,這改投懷抱是不是快了一些。”
林香草嘴角抖了抖,自然清楚她這話語的含義,他分明諷刺她以前為了楊元不顧一切,如今為了趙九重,又是這番作態。
林香草皺著眉,倒也不在意他的這番冷眼冷語。原本,穿越過來後,李長朔對他說過的冷言冷語就不再少說,她也早已習慣了。
如今,話也已經說完了,她也沒什麼好說了的,當下就凝了凝神,道:“既是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了的,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長朔看著她,目光幽幽,眼裏藏著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林香草皺了皺眉,見他不回答,忍不住皺眉催促道:“既是如此,我記得婚書應該是一人一份的,不知假的婚書是不是也一樣?”
她抬眸看著他,目光裏是真的有著探尋之意。
李長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不曾想,她竟這麼著急,先是說了婚書作廢,還想連著他那份也一並的要回去。
一時間,李長朔清俊非常的臉上陰雲密布,原本他還可以隱忍著自己的怒火,如今,竟也再難控製。
他冷啐了一口,忍不住問她:“你以為,那婚書是假的?”
林香草細長的眉頭稍稍皺了皺:“你什麼意思?”
當初她讓李長朔幫忙,純粹是為了騙過官府,隻覺得漕幫勢頭大,也定是幫的了這個忙的。
至於那婚書的真假,她是真的沒想過!
可看他問的這麼篤定,林香草心裏忽的一驚,忍不住道:“你是說那婚書是真的?”
李長朔看著她的眸眼,不說話,可那平靜無波的眸眼分明是帶著肯定的意思。
霎時間,林香草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嗬問他:“李長朔,你是瘋了嗎,我當初明明跟你說的很清楚,我要一份假的婚書,更不會為誰負責!”
他素來和她不對付,和她說話,大多數時候,也都是冷言冷語的,如今,他竟然會拿出這樣一份真的婚書,林香草詫異不已,隻覺得他純粹是不可理喻!
他莫不是還記著以前的仇,想利用著這事兒好好的報複報複自己?
林香草想著,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沒有誰會願意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不會的,那肯定是假的。
用力洗了一口氣,林香草盡量讓自己麵色平靜一些:“李長朔,你說這些話來誆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就真的不想我好過,非得要這麼磋磨人?”
李長朔皺眉,心裏忍不住苦笑,這何曾是他再磋磨她,分明是她在磋磨他。
可他素來清冷,這些話,自然也是不會與她說的。
暗暗地歎息了一聲,正要開口,卻見林香草伸手,朝著他攤開了手心。
望著她瑩白如玉的手指尖,他整個人有些恍神,不想,耳旁卻傳來了女子帶著惱怒的嗓音:“婚書給我。”
李長朔抬眸,正好對上女子堅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