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衙出來,林香草就看到了崔建。
在這種緊要關頭,她實在是沒想到,崔建竟沒跟在他的身邊。
正想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就見崔建抱拳道:“姑娘,主子有過吩咐,讓我再這裏等你。”
“他知道我要來?”既是如此,還讓崔建在這裏守著,那就是真的不願意讓她去了。
“她可有危險?”她直接了當的問了一句。
“若有我護著主子,定是不會有事兒。”
崔建麵色認真,可林香草卻聽得火冒三丈:“既是如此,你為何還在這裏耽擱,快些到他那邊去。”
崔建看了看林香草,沒有說話,可眼下之意卻十分明顯,趙九重不願意他跟過去。
她雖有心陪著他,卻也不想給他添麻煩,心思一轉,立馬開口道:“既是如此,你快些去,告訴他,我再鋪子上等他。”
崔建點頭,吹了兩聲口哨,一頭棕色大馬就揚塵而來。
林香草看著她跨上馬背打馬而去,直到消失在肩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想,趙九重那麼聰明,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他一定回沒事兒的。
崔建一路沿著小道往城郊走,趙虎一行人私挖鐵匠的地方就在城郊邊上,那原本是一個鄉紳的廢棄的田莊,後來被趙天華一行人發現了其中有鐵礦,於是,趙天華就想法設法的將那田莊買下來。
誰知道,那田莊的主人說什麼也不賣,最後竟差點鬧出了人命。趙天華本想通過錢財買通趙虎,將這田地給爭到手去。
誰知道,趙虎發現了其中蹊蹺,竟也不滿足於那麼些錢財了,他竟也想入上一股。
趙天華自是不肯的,他素來就看不起趙虎,偏這事兒他做不了主,最後,還是讓趙虎參與了進來。
這兩日,挖鐵礦的進程明顯快了許多,趙九重自知拖不得,這才打定了主意在今日行動。
崔建趕到趙九重身邊時,趙九重正引著人守在礦地邊上,林香草沒有想到崔建忽然會過來,皺眉問他:“我讓你守著她,你怎麼?”
“林姑娘讓我過來助你,她說她會在鋪子裏等你。”
趙九重微怔,還想說話,這時候,鐵礦地裏有了動靜,隻見一隊人馬推著推車從礦地裏出去。
那推車上明顯是用布蓋著的,但從外形看去,該是鐵礦無疑。
趙九重屏氣,等這些人走遠一些之後,立馬引著自己的人跟了上去。
之前,他和李嚴從往來的書信中判斷出了崔禦史在趙虎開出鐵礦之後,會派人和他們接頭,於是,趙九重就特意引人埋伏到了這裏。
一來可以找到他們以往交易的窩點,二來,則可以將和趙虎一行人交接的人一並抓獲。
趙九重才行了幾步,卻聽身後李嚴那酸溜溜的聲音傳來:“我們幹著同樣的事兒,你有危險,我也有危險,偏偏就隻憂心別人,全然沒想過我!”
趙九重一愣,和崔建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下都明白,這李嚴實吃醋了。
崔建幹咳了一聲,低聲道:“林姑娘也曾問過將軍你。”
“他問過我?”李嚴話語中滿是歡喜,這一點他還真是沒有想過,他以為,林香草的眼睛裏就隻有趙九重,根本就沒有他!
待崔建點了點頭,李嚴又問道:“她問了什麼,有沒有問我幾時回來,有沒有說別的。”
崔建麵上有些尷尬,訕訕的搖了搖頭,竟是一點迂回之話也不會說,隻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沒有。”
“沒有?”李嚴拔高了嗓音,話語中是嚴不住的失望。
崔建點了點頭,還未多話,卻聽一旁的趙九重幹聲道:“將軍,這些話,咱們晚些時候再說,可好?”
趙九重打小就是聽著李嚴的威名長大的,他真是沒想到,李嚴吃起女兒的醋來,竟跟個孩子一樣。
“哼。”李嚴輕哼了一聲,想著趙九重是得了自己女兒的關心,自然也就得意了。
一行人隨著拉鐵礦的隊伍往前走著,趙九重在人群裏發現了喬裝過後的李嚴,卻如何也沒有看到趙天華。
李嚴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忍不住道:“那趙天華莫不是不來了?”
趙九重搖頭,若說趙天華對別的事兒散漫無心,可這種提著腦袋幹的事兒,他要是不來,倒也說不過去。
“興許,早在前麵等著了。”趙九重淡聲說了一句,又朝著周遭的路看了一眼。
他總覺著這路很是熟悉,可一時間又說不上熟悉在哪兒。直到他跟著那些個人到了青峰寺大門的時候,他才恍然驚醒:他們的據點在青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