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皺了皺眉頭,雖是不說話,李長朔還是淡淡的解釋了一句:“我救了那人一條命,當初他本是想投奔著趙文遠去的,誰曾想,後來又生了變故,總而言之,此人信得。”
“他人在何處?”李嚴沉聲道,對於李長朔,他沒有半分懷疑。
“我已經讓他趕往京中了,如今,隻怕到了幾日了。”
聽著李長朔這話,李嚴微微愕然,這麼說來,這個法子他是早就想到了,隻是,一直沒有說罷了。
微微沉凝,李嚴點了點頭:“我自下去安排,但你和那道人莫要來往過密,我怕會引起聖上猜忌,再是信道,他也先是聖上,再是有所求的人。”
李長朔點頭:“嶽父放心。”
李嚴緩緩地呼了一口氣出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兀自往船艙裏走去。
李長朔抬頭看著天,明月高懸,他卻無心多看一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也跟著往艙裏的方向走去。
他怕林香草一醒來身邊沒有人會害怕,終歸自己做了這麼多,也不光想拿回自己的東西,還想許她一個十裏紅妝,畢生榮華。
那趙九重能做到的,他比趙九重做的好萬分,那趙九重不能做到的,他也同樣能做到。
林香草醒來之後,已經是幾日之後了,李長朔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好不容易等她醒來,自是大喜。
他本以為,林香草會痛苦難過,他也早早的做好了準備,倘若她當真還在想著那人,他就陪著她,終歸要把這事兒過了。
不曾想,她醒過來之後,隻是漠然的看著他,過了半響,終才問了一句:“你是誰?”
李長朔隻覺自己一顆心忽然落到了穀底,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情況,一時間怔怔的看著她,忘了言語。
偏偏那嬌美瘦弱,卻麵色蒼白的可人兒又問了她一句:“你是誰?”
一時之間,李長朔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拽過她的手,蹙眉問她:“是不記得我是誰了?香草,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林香草腦子裏一片空白,混混沌沌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這覺得腦袋瓜子十分的痛,如今被他猛的一把拉了過去,她整個人驚了驚,又連忙將手縮了回去。
“你是誰?”
依舊是同樣的話語,這無不提醒著李長朔,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將他忘掉的事實。
他張了張嘴,終是顫著嗓音問她:“趙九重,可還記得?”
他麵色雖滿是探尋,可心裏卻像是滾了熱油一般,一種嫉妒心作祟的感覺壓的他喘不過氣兒來了。
難以想象,若是林香草還記得關於趙九重的一切,他會有怎樣殺人舉動。
林香草見她問的殷切,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終是朝著他搖了搖頭:“趙九重是誰,我認識嗎?”
李長朔微怔,一時間,心中大喜,麵上也染了一絲紅色。
她不記得趙九重了!她果然是誰也不記得了?李長朔高興的有些難以自控,他拉過她的手,卻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林香草誰也不記得,連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可偏偏麵前這陌生男人再一次拉了她的手,霎時間,他有些惱怒了。
“你真是要幹什麼,你別拽我,你拽我幹什麼!”
見她掙紮的厲害,李長朔強迫自己放開了她,又擠了一個溫情無限的笑臉出來, 探尋道:“你當真忘記我了?或者,你可還記得別的什麼事兒?”
他想她若是不記得了,那便什麼都好,終歸老天爺欠他們一個開始,明明是他先出現在她身邊的, 她怎麼能就這樣被趙九重給搶去了呢?
原本,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即便是她心裏一直守著那個死去的男人,隻要她可以待在他的身邊,那就一切都好。
可誰曾想,如今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不是上天都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嗎?
從前,李長朔不相信天,更不相信神佛,如今,他竟想狂奔到佛龕下上一柱長香。
林香草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終是朝著李長朔搖了搖頭:“我······是誰?”
李長朔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心神微斂:“你叫林香草,是當朝 將軍的千金,我是你的未婚夫君李長朔,此次,我和將軍是專程接你回上京的。”
“未婚······夫君?”林香草反問著他,又忍不住垂了垂腦袋,她竟有了未婚夫君了?為何她竟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李長朔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柔聲笑道:“回來的時候你傷了腦袋,所以忘記了一些事,莫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