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朔將李元英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嘴角勾了勾,攬著林香草就要走。
李素素渾身還濕噠噠的滴著水,無來由的被人如此欺辱了一番,心裏自是不痛快,原本還打算讓哥哥幫她出出氣,誰知道,自家阿哥連個重話都沒說,就這樣就要將人給放走了!
她咬著牙,一時間,心裏痛恨不已。
“站住!”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朝著李長朔的背脊嚷了一句。
李元英眉頭一跳,直覺這刁蠻慣了的妹妹如今隻怕又要朝著眾人發難,不免嗬了一句:“素素,你這是幹什麼!”
李素素啞然,往日裏阿哥最是心疼她,別說如此這般被那小野種侮辱了就算是別人稍微說她一句不好,都會被阿哥打的滿地爪牙。
可如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阿哥,那小野種欺負我,她!”李素素忽的就哭了起來,眼裏全是不敢置信之色,這些人明擺著就是欺負她,她相信阿哥看不出來。
可這話才將將說出來,不想,那李元英卻又沉聲朝著她嗬了一句:“閉嘴,那是你妹妹。”
“阿哥?”李素素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元英,眼前的男人明明還是以前那個將她捧在手心裏疼寵的男人,可這恍然之間,怎麼又變的很不一樣了?
她有一種直覺,自家阿哥是害怕那叫李長朔的男子,可那男子能有什麼好怕的,終歸是跟大伯從鄉下來的窮漢子罷了,沒有身份,沒有官位,那連著他們李家的門士也比不得。
“阿哥!”她拉著臉,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李元英狠聲打斷了:“行了,瞧你這成何體統,趕緊回去換一身幹淨衣服,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小姐,莫要讓人輕看了去。”
李素素麵上一喜,忙不迭的指著林香草一行人道:“那他們?”
“她終歸是大伯的親女兒,也是我們的親妹妹,至於李公子,那也該是咱們李府的貴客,往後莫要再放肆!”
李元英威嚴肅穆的聲音傳來,李素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抽動著鼻子,眼圈猛的就紅了。
一旁,看夠了好戲的李長朔冷冷的朝著李元英的方向看了一眼,好笑道:“既是如此,李公子可還有別的事兒。”
李元英連忙擺頭:“自是沒有了,公子還請便。”
聲落,李長朔已經帶著林香草走開了。
“阿哥,你怎能容忍一個鄉野漢子欺負到頭頂上!”李素素氣不打一處來。
李元英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不免提醒了一句:“你該清楚,這裏是將軍府,往後,莫要跟自家親妹妹作對。”
他們在心裏認不認這個妹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大伯的親女兒,這是一個不真的事實。
“我沒這樣的妹妹。”李素素偏開腦袋,李元英也不想跟她多說,徑直朝著身旁的下人說道:“好了,把小姐送回房去,換一身衣服。”
待李素素憤然而去的時候,崔鶯兒的聲音終是傳了過來:“真沒想到,大公子是這等子瞻前顧後之人。”
李元英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崔鶯兒那張即將迎娶之人的臉,想著素素今日極其誇張的反應,他忍不住道:“鶯兒該是和素素說了好些話才是,你即將嫁到李家來,有些事兒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往後也切莫如此了。”
崔鶯兒挑眉,冷然離去。
李元英素來就不看好自己和崔鶯兒這門婚事,一來她並非自己所想,二來,她尚且與他人成過婚,若不是迫於當朝首輔徐環之的壓力,他也不會點頭答應。
如今,見她不但不安分,還如此出言搬弄是非,她這心裏藏著千萬個不痛快。
多事的婦道人家,他早晚會慢慢的教訓過來!
這邊,李長朔帶著林香草回房之後,臉色就不太好,待雲煙進門後,這種不好便到了極端。
“我讓你步步守著小姐,你竟這般不聽?不聽也就罷了,既是如此,我這裏也留不得你了。”
李長朔話剛說到此處,雲煙麵色就白了幾分,隻見她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抖了抖,連聲道:“公子,是雲煙錯了,是雲煙錯了。”
林香草怕李長朔當真將她發賣了去,忍不住開口道:“長朔,是我讓她取些茶水。”
“取茶水取了這麼久?”李長朔聲音裏的不快多了幾分,本來,雲煙是他安在她身邊的人,原本,他對她也是極為信任的,誰曾想,竟會出了這樣的事兒。
既差點傷了林香草,他自也是沒有再留她的必要了。
“留下她吧。”猝不及防的,林香草的聲音傳來了。
李長朔回頭,發賣雲煙的主意早就打上了,偏一對上林香草那雙含著殷切的眸子,她就再說不出別的話來了,隻能退了一步道:“留她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這丫頭也隻能在外間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