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昨晚又醉在酒吧了?黃建華,你真行啊,要不是你還有個女兒把你扛回來,我看你早就死在外麵了!”

“大清早的,我不想和你吵,聲音點,孩子還在睡覺呢。”

“哦,現在想著當一個好爸爸了,早幹嘛去了?對了,昨晚你不是吵著要離婚嗎,我們今就去把證辦一下吧。”

“我都那是我喝醉了,你還沒完沒了了不是?”

……

兩個人越吵越烈,聲音也越來越大,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房間裏,冬露皺眉閉眼,堵住耳朵,在被窩裏翻來覆去許久,實在忍無可忍地掀開被子坐起身,烏黑的長發順著白皙的肩頭披散開來,精致如玉的臉蛋有些發沉。

她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六點半不到。

冬露輕嗤了聲。

昨晚她兩點半才睡,怕上學起不來,還特意把鬧鍾調得比平常早二十分鍾,可聽這兩位的嗓門,不用鬧鍾都能醒。

既然都醒了,冬露幹脆從床上爬起來,疊好被子,換上校服出去了。

她出來時父母還在吵,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冬芸站在茶幾旁,穿著職業套裝,頭發盤起,精英範十足;黃建華則醉醺醺地窩在沙發上,中年禿頂,圓滾滾的啤酒肚讓他看起來又矮又胖。

難以想象,這麼不相配的兩人竟然會是夫妻。

冬露的目光不留痕跡地掃過茶幾上橫七豎八的酒瓶,有四五個,被喝光了大半。

她就知道爸爸肯定又喝酒了,他性子軟,也就喝多了才敢和媽媽吵,清醒時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而媽媽性格強勢,算是他們家的一家之主,從她到弟弟都隨她姓這一點可以很直觀的表現出來。

話回來她弟呢?

冬露四處看了看,不見那臭子的人影,估計見勢不好早早開溜了。

冬露也沒多留,洗漱完畢後就背起書包走了。

*

九月底,空透亮,萬裏無雲,清晨的空氣涼爽清新,散去了夏日最後一絲燥熱。

冬露走在街道上,沿途種著一排桂花樹,枝葉繁茂,桂花開得正盛,她聞著清甜的花香,煩悶的心情好轉了一些。

“露露,早啊。”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大大咧咧的女聲在耳側響起。

冬露回頭,周瀟涵嘴裏吸著牛奶,笑眯眯地看著她,“難得路上碰到你一回,不容易啊。”

“你平時起早點就容易了。”冬露的頭又轉了回去,“快點吧,要遲到了。”

“急什麼,這才七點呢。”

“你忘了今我們要站崗嗎?”

“對哦!”周瀟涵睜大眼,趕緊把喝完的牛奶盒扔進垃圾桶。

他們學校沒有學生會,讓學生自己當家做主,上至高三下至初一,每個班輪一個星期檢查大家的紀律和學習情況,這禮拜輪到他們高二1班。

紀檢有很多種,她和冬露都被分到了站崗,早上在校門口檢查學生著裝。

周瀟涵跟著冬露加快腳步,管不住嘴,一路都在話。

相比之下冬露要安靜許多,長睫輕垂,問一句才答一句,給人的感覺不好接近,好在周瀟涵已經習慣了,隨口提了句:“對了,你昨晚去酒吧了,怎麼回事啊?”

冬露喉嚨不舒服,輕咳一聲道:“去接我爸,他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