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節、回來了(2 / 2)

還是古代好啊,長姐為母,在劉盈麵前,阿狸就盡可以耍威風。

存在感爆棚的阿狸開始和婁敬接著說正經事兒:“糖餅叔那事兒……你打算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婁敬放下茶杯。

所謂糖餅叔就是“商山四皓”中最有名的東園公唐秉。

阿狸有點鬱悶,把身子往座位裏靠了靠。

說到底,她其實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的城府都深的很,隨隨便便一個小丫鬟都能把她玩弄於鼓掌之中。然而她並不介意,因為她隻關心自己能不能把自己的財富留到千秋萬代之後去享受,以及自己及可不可以早死早超生。

可是婁敬是不同的,阿狸對他的感情,某種程度上來說就跟對閨蜜一樣。

父母可能不了解子女的脾氣,但是閨蜜卻不同。她珍惜和婁敬的友誼,婁敬卻看到了友誼的利用價值。

“他不樂意入朝為官,並不是在惺惺作態,你應該知道的。”

阿狸有點生氣。

並不是每個人都向往財富和權力,總會又那麼一兩個真的喜歡“無案牘之勞形”,隻想看看花釣釣魚的。當然,前提是自己已經掙夠了足夠的銀子夠下輩子開銷了。

阿狸是這種人,東園也是這樣的人。他年輕的時候該努力已經努力完了,也見識過了人心的自私和險惡,隻想好好的過晚年了。

“可是隻有這樣的人,這樣對世道都已經看淡的人,這樣不把名利地位都看在眼裏的人來輔佐太子殿下,陛下才會被說服,朝野上下才會被說服。殿下,天下初定,不能再有內亂。而立嫡長子就是朝政穩固的根本。”

婁敬看著阿狸要殺人的眼神,還是很淡定的把話說完了。

阿狸倒是不由得對婁敬多了幾分佩服-一般像這種小白臉的文官都是敢做不敢當的。

但是婁敬最後一句話讓阿狸徹底閉嘴了。

“我知道殿下講義氣,但是真正的義氣,是對著天下的百姓,而不是隻對著自己的好友人。”

阿狸卻冷笑道:“婁大人說的好有道理,但是若一個人連自己的好友家人都照顧不好,那就更不要提愛自己的國家了。”

婁敬:“……”

阿狸插著手,一言不發的扭頭走了,從今以後,她就當沒有婁敬這個朋友好了。

李廣一臉的局促不安,這孩子還沒有樹立好完全的三觀,很明顯正在琢磨這事兒他做的對不對。

這就是李廣可愛的地方了。這孩子有一顆赤子之心,沒有跟宮裏來的其他人學壞了。宮裏的那些人,哎,阿狸都不太想說他們了,隻能說有的人天生就是適合做陰溝裏的蟲子。而這些蟲子最擅長的無非就是坑害自己人。

“不要糾結了。”阿狸拍了拍李廣的肩膀。“你說人到底該愛什麼呢?到底是照顧好自己身邊的人就夠了,還是要愛整個國家呢?”

李廣揚起腦袋來,說:“殿下說什麼,我不太懂的。我隻知道殿下對我很好。”他看著自己身上的弓箭,看著自己的嶄新的鎧甲,說道:“跟著殿下,所以我要效忠殿下。”

阿狸長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突然有感而發,說道:“還是不要了~”

李廣:“???”

阿狸看著遠處的天空,群星閃爍,她好像是頓悟一樣說道:“李廣啊,以後要是出了問題,不比管我呢。”。

李廣張大了的嘴:“啊???”。

阿狸笑道:“我是說,出了事情先去管那些最不值錢的百姓好了,不要管貴族。反正貴族就像是田地裏的蝗蟲一樣,就算吃掉了也會很快就長出來的。”

李廣:……殿下您這麼說自己真的好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不知從哪裏傳來了嗚咽的聲音。

邊關的夜晚經常有這種聲音,阿狸剛開始還以為是這裏鬧靈異事件了,後來才發現,是邊關的將士們特別喜歡吹一種叫做塤的樂器,吹奏起來,就特別像是嗚咽的聲音。

男人是不能哭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男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喜怒哀樂。塤可以替他們抒發心中的惆悵。

哭的人正是樊繡衣,汗。

“阿籬你說的實在太好了。”樊繡衣拿著一塊勾著銀杏葉邊兒的手帕哭個沒完沒了。阿狸看著天邊的流星,簡直就覺得腦袋疼啊。

話說她其實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主要還是為了懟婁敬一下啊,順帶在未來的飛將軍李廣小朋友心目中樹立一個高大偉岸的形象。這這這這這樊繡衣怎麼還當真了呢?

結果樊繡衣爆出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說道:“阿籬,你跑吧,我幫你打掩護。”

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