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空曠的陵墓,即便是戰龍瑾回避到很遠的地方,也清楚的聽到了嶽九靈的話。
原來這女人支開他,並不是因為……,竟是這樣一番意想不到的對話。
皇孫?
那女人居然把那個山河晶裏的蟲子,當成皇孫介紹給自己母妃!
七王爺表示有點接受無能,不過來那也確實是融合了他和她的血……
戰龍瑾知道,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就攪了他的清淨。
但他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這顆冰封已久的心,上麵厚厚的冰層已然開裂,隻因這個對著墓碑嘮叨不停的女人。
心中感慨萬千,他緩步朝著陵墓走去,可耳中女子的話鋒似乎有了偏轉……
“母妃,聽你氣質空靈卻不乏溫柔恬靜之感,怎生出這樣一個冰坨子?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竟然是個悶葫蘆,我想知道他肚子裏有幾顆葫蘆籽兒,他偏偏又搖不得晃不得。”
冰坨子?悶葫蘆?
戰龍瑾雖然知道,這女人一定在肚子裏一定沒少奚落他,但這種評價是不是有點太……
打心眼兒裏排斥這樣的形容,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兩個詞形容自己竟很是恰當。
“那麼好看的眼睛,看一眼就勾魂攝魄,偏偏冷得像刀子似的,就好像誰都……”
戰龍瑾站在不遠處的石階梯旁,耐著性子靜靜的聽著女人的怨懟,看著她身體在石碑上蹭來蹭去,還有那已經被磨亂了的半邊頭發,竟不忍上前打擾。
直到女人的聲音漸漸消,呼吸變得均勻,戰龍瑾才走上前去。
他坐在旁邊的石階上,雙臂搭在雙膝上,眼神垂垂看向地麵:“母妃,你這兒媳除了嘮叨點,沒別的大毛病,多擔待!”
戰龍瑾褪下寬袍,將熟睡的嶽九靈包裹在其中,打橫抱起:“母妃,她這樣睡下去恐會著涼,我帶她回去了。”
完,他垂眸認真的看著女人的臉,那深深爬在半側臉上的疤痕,是曾經用力將他推上岸的那一刻,轉身撞到石頭所毀。
當時尚且年幼的他,對那一刻記憶猶新,女孩滿臉獻血墜入水中那絕望的眼神,也曆曆在目。
疤痕上,還凝著眼淚爬出來的幹涸印記,戰龍瑾想著那許是鹹鹹的味道,下意識的輕輕親了上去。
唇角一抹淡淡的鹹味,還略帶著一股少女的馨香。
……
嶽九靈再次醒來之時,隻感覺周身舒爽,心情也格外的好。
印象中隻記得,剛睡去的時候身下堅硬而冰冷,但後來周身包裹的柔軟令她舒服得想就此不要醒來。
奈何之後一直有蚊子在咬她的臉頰,一會兒癢一下,一會兒又癢一下,擾得她美夢裏都看不清楚人臉,亂作一團。
睜眼是熟悉的床沿和帷幔,學院統一樣式的床榻,比家裏的要更硬一些。
誒?自己不是在思雪陵嗎?得口幹舌燥之後,倚靠在石碑上發呆……
之後發生的事,便沒什麼印象了,想著應該是七王爺把她送回來的……
不知道多久沒有吃東西,胃裏咕咕直叫,卻不知現在是何時辰,宗門膳堂是否有吃食可以填飽肚子。
穿好衣服,還沒打開門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九靈九靈,今有新弟子入學,世尊要我們去廣場集合,快起來吧!”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歐陽常樂。
不年不節,不合時宜的,怎麼會有新生?
“聽有長得非常漂亮的師弟師妹……”歐陽常樂推門,圓圓的眼睛一臉興味的看著嶽九靈。
“漂亮的師……弟和師妹!”嶽九靈眼睛一亮:“快走,我倒要看看有多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