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快些起來,別看電視了,我要跟你爸到田裏去拖稻子,下午你大伯、嬸子、三姑奶奶、孫三爺家都來幫脫粒,你幫著做點飯,媽已經把米拿好了,你自己去河邊淘一下,田裏有水瓜,燒個湯,自己割一把韭菜,到你大嬸田裏去摘點青椒炒一炒,我和你爸正好趕回來吃飯。“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嚴誠摸了摸自己的頭,甩了甩,此刻,那股眩暈混沌感,才算是消失,他愣神的定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太熟悉了,做夢都能夠記得這裏的一切。
那地麵還是最老式的地坪,那時候沒有什麼地板磚,都是這種60*60的水泥地坪,房間裏有著淡淡的煙味,那床頭還有著一個搪瓷茶缸,那是自己父親嚴宏軍喝茶的,旁邊強上掛著台曆,台曆上麵清晰的寫著,一九九八年八月一日,農曆六月初十。
“這他麼的,這是怎麼了?”呢喃的聲音,嚴誠死死的捏著自己的大腿,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那外麵的聲音又是那麼的清晰。
這老式的蚊帳,絳藍色的,孔好大,床上就一個薄被子,那涼席還是那種竹篾子做的,一開始睡的時候都是刺,需要人一根根的挑去,還要穿著衣服睡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夠讓這涼席不紮人,那地上有著一個白酒瓶子,白酒瓶子的口上麵還掛著一個沒有燒完的蚊香。
老式的凱歌電視機正在滋滋滋滋的播放著電視連續劇,那刀槍劍戟交鳴之聲就是電視裏傳來的。
“臭子,你聽到沒有?”房門被推開,那熟悉的身影走向了自己。
斜座在床邊的嚴誠就這樣傻愣愣的看著走向自己的那道身影。
頭發烏黑,沒有自己記憶中的那花白的頭發,臉上也沒有溝壑難平的皺紋,身高真的是不高,或許隻有1米55,穿著一個藍色的長袖恤,嚴誠印象特別深,這是自己的,不過自己因為長個子了,穿不上了,就被眼前這個女人拿過去穿了。女人胳膊上麵還套著黑色的護袖,那涼帽之間是一根打吊瓶的吊瓶管穿成的帶子,就這樣被女人吊在脖子上麵,帽子掛在後背上麵,額頭上麵還有著汗水,將那黑色的頭發黏在了一起。
“媽。”
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為何,再他麼想忍住都無法忍住,一聲媽喊出來,嚴誠竟然嚎啕大哭,抱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半頭的女人,哭的淚水淌滿了女人的肩膀。
“哭什麼?不就是被你老子揍了一頓,你你,什麼事情不好幹,非要在暑假的時候學人家賭錢。“
女人拉著自己兒子,舍不得,看到兒子那哭的稀裏嘩啦的樣子,急忙用袖子給嚴誠擦擦。
“媽。”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慈祥,不管多少歲的女人,媽媽對兒子,那便是這種表情,從他不懂,等到他長大了,便是真正的懂了,隻可惜,那時候母親已經老了,年輕的時候辛苦操勞,老胃病很嚴重,雖然嚴誠賺到了錢,但是這種老胃病不好治,韓雅也孝順,雖然沒有與父母住在一起,但是隻要星期六日便要拉著嚴誠回老家,這一點是林軒最為喜歡韓雅的地方,人美心善。
“好了,都要上初中了,還這樣哭鼻子,媽要去田裏了,你爸一個人拉大車不好走田頭路,我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