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扼住了喉嚨,可醫生依然沒有改變這個殘忍的結論,是殘忍,那麼的殘忍,殘忍就像是拿把刀,把他的心硬生生的從他的身體裏割下來一樣。
衛西城的身體顫抖起來,他猛的後退一步,大掌也鬆開了醫生,醫生劇烈的咳嗽,大口喘著粗氣,喉嚨裏是一陣被空氣嗆到的辛辣。
“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錯了,根本不可能的……”衛西城緊繃的聲音裏是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脆弱,他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他覺得一定是這裏的庸醫弄錯了。
醫生緩過了氣,伸手撫著被衛西城掐過的地方,雖然那裏還火辣辣的痛著,可他並沒有退縮,“衛先生,非常抱歉……不過這種病對現在的醫學來說,也並不可怕……其實還是有方法的,現在最主要的是給他尋找配型的骨髓……”
醫生闡述著自己的觀點,而衛西城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該怎麼做他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又是另一回事。
唐珊等在手術室外麵,如果不是何媽一直死拽著她,她早就衝進去了,她是孩子的母親,她有權知道她的兒子怎麼了?
“大小姐,不要這樣,”何媽的眼淚始終不曾幹過,聲音也已經哭啞了。
“我要看我的年年,何媽,求你讓我進去,求你讓我看看我的年年,”唐珊哭著,近乎哀求的扯著何媽,她等不下去了,這樣等著,會讓她瘋掉的。
就在何媽為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的,一個甜軟的聲音傳來,“媽咪……”
唐珊的身體又猛顫起來,她就那樣站著,似乎並不敢回頭,直到年年又叫了一聲媽咪,唐珊才轉身,她看到了年年,看到了被衛西城抱在懷裏的年年。
“年年,我的年年……”唐珊撲過去,跑的太急,還差點摔倒。
唐珊從衛西城懷裏抱過年年,緊緊的抱著,那力道太緊,都把年年勒痛了。
“媽咪不哭,年年沒事,”年年伸手給她擦著眼淚,小小的手在貼在她的臉上,讓她激動的又親又咬。
年年因為失血的原因,臉色有些慘白,雖然聲音清亮,卻明顯的很無力。
唐珊一邊哭著,一邊還不停的親吻著他的小臉,“年年,你嚇死我了……年年大壞蛋……年年,我的寶貝……寶貝,媽咪快被你嚇死了,知不知道?”
她語無倫次的話語,不停的親吻,讓衛西城的心如刀割,他不知道如何把那個殘忍的事實告訴她,他不知道,她如何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打擊?
衛西城的手握成拳頭,鬆了緊,緊了鬆,眼前的畫麵讓他看不下去。
一邊的何媽又一次跪在地上,頭磕在地麵上發出砰砰的聲響,嘴裏一直念叨著,“感謝各位神靈、感謝觀世音菩薩……”
“年年,你告訴媽咪,怎麼會摔下來?”唐珊似乎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年年咬了咬嘴唇,並沒有回答她,隻是說了句,“媽咪,年年好困,也好累,想睡覺。”
說話的時候,年年的眼睛已經半眯,他淒白的臉上帶著失血過後的虛弱,唐珊將他抱在懷裏,“睡吧,媽咪陪著年年,媽咪以後再也不離開年年了,再也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