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話聽在路南生耳裏就是替遲楓辯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
項可可捏著衣襟的手在抖，就連嘴唇也是如此，“不是護著，真的不是他。”
“那是誰？”路南生窮追不舍。
項可可的黑眸看向麵前的男人，又多了抹疲憊，就連聲音也都沒有先前有力，“誰都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
說著，聲音又哽咽起來，最後停下，她怕再多說一個字，眼淚就會流下來。
“可可……”路南生怎麼會看不出她的脆弱，伸出手想抱住她，想安撫她，卻被她躲開。
項可可背過身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深呼吸了幾秒才開口，“送我回去吧，老宅！”
隻能回那裏，在這世界上，那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盡管一萬個不願意回去，可最終也隻能去那裏。
她不能呆在路南生這裏，他們的關係本就不容許不說，而且她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其實她累了，累的恨不得真的與世隔絕了，可是根本不能。
人活著就像個機器，自從呱呱墜地那一刻起，轉不轉都早已由不得自己。
夜幕下的天空一片深藍，藍的讓人沉醉，讓人看著就想昏昏欲睡，可是唯獨有一個人是醒著的，一直雙眼圓瞪，仿若不知困倦。
地上躺著一堆的煙頭，橫七豎八，嗆人的煙味讓清新的房間早已再也聞不出先前的一絲氣息，而遲楓的眼睛則是一片空洞，可是仔細去看，他眼裏明明不空，因為桌上的那張孕檢單始終在他的視線之中。
他空的是心，所以哪怕眼中有物，也似不存在了。
在看到這張單子時，他先驚，後是懵，最後是怒，而現在隻剩下一片頹然。
他承認項可可闖入他的生活，讓他煩躁惱火，甚至想著法的和她分開，可是日複一日下來，她漸漸如一縷陽光穿過一層層枝葉，透進了他的生活。
昨夜，在她受傷的那一刹那，甚至激出了他心中的疼和愛，白天在公司裏他的眼前也全是她，幾乎像是中了魔怔一般。
他不是傻瓜，明白這份失控是因為什麼，可是在看到舊物被翻動，舊情被揭開的時候，他的情緒還是失控了，他那樣並不是怪她，隻是一時承受不住過往對他的衝擊。
他的言語激烈了一些，吼了她幾句，但是他還是關心她的。
隻是他的關心現在已經成了笑話！
她是他的妻子，有名無實，可是她現在卻給了他這麼一份驚喜！
不，隻有驚，沒有喜。
她居然懷孕了，可孩子不是他的。
因為他從來沒有碰過她，盡管有幾次差點失控，但在最後關頭還是刹了車，可她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有了孩子。
多麼的諷刺！
遲楓在拿到孕檢單的那一刹那，恨不得將這世界都顛覆了，可是當怒氣發完，就隻剩下平靜，還有空空的絕望。
他知道自己在她心裏很糟糕，也知道她的心裏一直住著另外的男人，有初戀路南生，有新歡易少鋒，甚至那個胡小烈也有可能，但唯獨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