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敲打著窗棱,涼了玻璃,也涼了人心。
項可可縮在被子裏卻是怎麼都睡不著,好像是冷,任她蓋再厚的被子,那冷都無法散去,以前的她沒有這麼怕冷的,可是今年卻是奇怪了。
她又蜷了蜷,身子蜷成了一團蝦米狀,似乎這樣她就會暖一些,她離開遲楓已經半個月了,很意外他竟沒有一次來打擾自己,覺得安心的同時,其實心頭還是有絲說不清的失落。
他終是薄情,轉身就將她忘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把他忘記。
離開遲楓,她也離開了遲氏,現在的她是借住在關彤彤店裏的沙發客,關彤彤在馬場工作,為了謀生另外又開了這家計生用品店,項可可反正閑著無事,便來這裏幫忙。
白天還好,她忙忙碌碌的幾乎沒有時間亂想,可是一到晚上,她才發覺長夜竟是如此難捱,就像是今夜,聽著雨聲,卻是任她碾壞了床板都還是無法睡去,最後她惱火的坐起來。
嘀的一聲,她的手碰到手機,拿過來,她準備玩個遊戲,或許一會就能睡著了,可是不知為何,手指竟不由的碰到了圖庫鍵,頓時他的照片就顯了出來。
按著手機的手指像是僵住了,再也按不動返回鍵,她的目光盯著那個人,突的,那照片像是活了一般,衝著她笑了起來。
那樣的笑,那樣的眉眼,都如割扯著她神經的刀,讓她疼了起來,可是越疼越想看,手指忍不住撫上他的臉,最後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麵。
遲楓,我要怎樣才能忘記你?要怎樣才能不這樣想你?
遲楓,我好後悔當初招惹上你,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選擇不和你相遇。
她在心裏默念著,可是每多念一句,她心裏的疙瘩就大一分,最後噎堵的她喘不過來。
她一把摔掉手機,她不要看了,再這樣看下去,她會瘋掉的。
項可可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冷,她站在窗前,隻希望冷意能驅趕掉她心中的難受。
城市的燈火在雨水的洗滌下更加清明,閃爍的霓虹在雨霧之中,如同哪位大師妙手繪製的畫卷,可是這樣的美景落在項可可眼裏,卻更凸顯了她的落寞。
她搖頭,極力的想否定這種感覺,可是她不知,越想否認,那種感覺越強烈,最後難受像是扼住她呼吸的大手,讓她幾乎喘不過氣,於是手一推,打開窗子,雨的潤濕伴著涼意撲鼻而來,她剛想深呼吸,街對麵停置一輛黑色的車子跳入視線。
她的心霎時失了規律,咚咚的亂跳了起來。
是他嗎?會是他嗎?
扶在窗棱上的手顫抖的不行,一顆心跳的幾乎讓她的心髒難以負荷,激動、惶然,一時之間讓她有些不知所已。
是幻覺,一定是。
項可可閉上眼睛,過了一會緩緩睜開,再瞧向街的對麵,那輛車還在,雖然看不清車牌,看不到裏麵的人,但她就是有種感覺,那就是他,而且他一定在車裏。
此刻,車裏的人也注視著她的窗子,一動不動,仿佛這樣的對視讓他看到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