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七嘴裏呢喃著一個名字,我聽不清。
他忽然放慢了動作,耐心地想讓我有所回應,可我心裏隻有數不盡的屈辱和痛恨。
“嘭嘭嘭!”外麵響起驚天動地的敲門聲,陸重七頓住身子,隨即煩躁地覆下來繼續親我。他急躁地往下摸了摸,我崩潰地哀求他:“不要。”
敲門聲更響了,其中還穿插著不和諧的踢門聲。
“靠!誰他麼的來這裏發瘋!”陸重七氣急敗壞地套上睡袍,出去時連房門都沒來得及關。
我撈起被子想遮住身體時,外麵忽然傳來了打鬥聲,陸重七窩火得直叫:“邱沉,你小子發什麼瘋!”
邱沉竟然來了?
我一愣神,他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到我裸露在外的身體時,他的眼睛劇烈瑟縮了下,手忙腳亂地用被子把我包住。
陸重七緊隨其後跟了進來,他兩邊眼角的眉骨處在流血,鼻子也在出血,看起來十分狼狽。驚駭之際,他突然揚起一個花瓶照著邱沉的後腦勺就砸了上去!
“小心!”我喊出口時已經來不及了,陶瓷花瓶撞在邱沉頭上發出一聲悶響,接著碎成很多塊掉在地上。
邱沉腳步微晃,看著就像隨時會摔倒在地。我撲過去想抱住他,結果邱沉迅速轉身把陸重七推出了房間。
房門被重重地摔上,桌腿椅腿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哆嗦著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間一看,客廳裏已經一片狼藉。
邱沉正坐在陸重七身上像瘋子一樣在揍他,我想起楊振曾說邱沉以前打架很厲害,眼看陸重七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趕緊衝過去抱住了邱沉:“住手,快住手!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怎麼辦!”
他剛剛舉起的拳頭再度落下,但這次卻是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邱沉站起來時,陸重七看著已經奄奄一息,我驚恐地晃了晃他的胳膊:“你沒事吧?”
“你已經這麼關心他了?”邱沉張嘴就是一句冷嘲熱諷,我還沒抬頭,他就拽著我胳膊大步往外走去。
“咳咳,你……你敢帶走她試試看……小沉,你……你完全不顧……不顧後果是吧?”陸重七斷斷續續地要挾著,已經腫起的眼睛裏滿是恨意。
邱沉沒有絲毫猶豫,可我的腳步遲疑了。
我往後賴著身體不肯跟他走:“邱沉你鬆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跑過來鬧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你放開!”
“你還想繼續被他糟蹋是嗎?”邱沉回頭吼了我一句,然後鐵青著臉把我拖出了公寓。
我們回到他給我租的房子裏,裏麵一切擺設依舊,跟他離開前一模一樣。比如他常坐的椅子被抽開了,我一直沒舍得推進桌下;又如茶幾上放著的香煙,我也不曾動過位置;就連黏在桌上的那幾粒米,我都沒舍得擦掉。我常常在想,或許這一切都是個夢,等我一覺醒來,邱沉還在身邊對著我笑。
我不知道邱沉有沒有察覺到這些,但他坐上沙發拿茶幾上的煙時,整隻手都抖得厲害:“怎麼還沒扔?”
我幹笑了兩聲:“扔不動,怎麼扔?對你來說它隻是一包過期的香煙,可於我而言,它承載著我沉痛又甜蜜的昨天。”
邱沉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但是中間停頓好幾次。我這才想起他後腦勺被砸過,急忙走到他身後幫他檢查傷口,好在破皮的傷口很小。我幫他用酒精清洗了下,又貼上紗布止住血。
良久後,他才若無其事地笑笑:“鄭可遇,過幾天我把你爸的醫藥費都打給你。你走吧,離開這座城市,也離我姐夫遠一點。找個對你好的男人,談一場認真的戀愛,結一輩子都有愛情的婚姻。”
我轉到他跟前蹲下,直勾勾地探進那雙眼:“邱沉,你說的這些是你心裏話嗎?”
他避開我的眼神,淡淡“嗯”了一聲。
我捧住他的臉:“你看著我眼睛說。你告訴我,你沒愛過我,你想讓我離開這裏跟別的男人戀愛結婚。”
他一開始還閃爍眼神不願意跟我對視,我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十幾秒後我的眼睛開始發酸,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兩秒後再度睜開,直接跟我對視上了。我能從他眼裏看到自己焦急渴望的臉色。
“鄭可遇,我喜歡過你,但是沒愛過你。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你還年輕,完全有資本重新開始一段戀情,我會祝福你的。”
如果他在演戲,那他演得實在是好,因為我從他臉上找不到一絲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