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地盯著邱沉,嘴裏卻盡量疏離道:“邱先生找我有事嗎?”
可邱沉卻板著臉一聲不吭,我忽然產生一種他在吃醋的錯覺。想想又覺得可笑,然後我真的笑出了聲。
新家在城市外圍,這時候邱沉將車開到了城郊一處空曠的地方,猛地停下車後朝我看過來。
這個急刹車導致我的身子骨差點被安全帶勒成兩截,我惱火地瞪過去:“邱先生,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把我拉上車?”
“你跟羅九川,怎麼回事?”
“我今天剛答應做他女朋友,我跟我男友吃夜宵還要跟你解釋嗎?”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討厭他這種曖昧不清的態度。
感情最怕的就是拖著,我想往前走,可他卻總會不經意地出現。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情緒空前高漲,我感覺下巴那塊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但我強忍著沒有吭聲。
他很快鬆了力道,著惱地用前額抵住了我的額頭:“你跟他不合適。欠條我燒了,那套公寓隨你留著還是賣掉,帶上錢離開這裏,這些是是非非不是你該參與的。”
就在這時,羅九川開車追過來了。
我一把推開邱沉,著急著慌地解開安全帶就衝過去抱住了羅九川。
羅九川眼裏現出驚喜的光芒,聰明如他,很快就猜到我在故意做樣子給邱沉看,很配合地擁住了我:“妹妹,他占你便宜沒有?”
“羅哥,我們走吧。”本想再做點別的親密舉動,可我實在辦不到。
伸手傳來腳步聲時,羅九川突然捧住了我的臉,悄悄地將大拇指壓在我唇上後低頭親上了他自己的指甲蓋。
從邱沉的角度看,我跟羅九川是真真切切地在接吻。
我有推開羅九川的衝動,可他的雙手很快滑落到我腰上,再一次將我緊緊扣在了懷裏。我緊張地豎起了耳朵,聽到邱沉的呼吸聲明顯變重了。
“羅九川!”邱沉竟然在咆哮。
羅九川爽快地笑著,胸腔都震得起起伏伏:“邱沉,你以前跟然然分手的時候可是很幹脆,從不拖泥帶水,怎麼到妹妹這裏就變了樣?”
邱沉沒再吭聲,我從羅九川懷裏拔出腦袋,靠著他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羅九川的話點醒了邱沉,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就往車裏走,我急了:“等等!”
邱沉聞聲頓住,羅九川倒是有點緊張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安撫地看了他一眼:“羅哥,你車上有紙筆嗎?”
“有!”羅九川不明所以地從車裏拿來紙筆,攤開手讓我在他掌上寫。
我在他的車燈照射下,又熟練地寫了一張欠條,走到邱沉身邊塞進了他手裏:“勞煩邱先生以後別再管我適不適合留在這座城市,還有,我想知道撞我爸爸的貨車司機是誰。”
當初如果不是司機肇事逃逸,我的人生應該會是另外一個樣。
“逃了。這些錢算是給你爸的補償,不用還。”他邊說邊上車,然後當著我的麵把點燃的欠條扔出了車窗。
我惱火地目送著他的車被黑夜吞噬,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羅九川喊我,我才回魂。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道了歉:“羅哥,對不起,我剛才利用了你。我是想氣氣邱沉,為什麼他能這麼瀟灑地從這段感情裏抽身?我不甘心。”
“沒事兒,你多利用利用,說不定次數一多,還真的喜歡上我了呢?”羅九川說得輕鬆,我不小心瞄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神其實挺失落的。
我的挫敗感又浮上了心頭,我又覺得自己處理不好感情問題了,當初跟周季安分手後多決絕啊,現在卻怎麼都放不下邱沉。
回去的路上,瞥到羅九川的側顏時我發了會兒愣,他長得比邱沉邪氣,言行舉止裏有一股痞氣的狂放不羈。
回到燒烤店門口,我抓起一瓶啤酒就仰頭往肚子裏灌。
我甚至自暴自棄地想著,或許酒後亂性一把就能逼著自己忘掉邱沉了,畢竟當初跟邱沉有過肌膚相親後我才能那麼決絕地放下周季安不是嗎?
但一個人從小到大克製的本性是很難突然間轉變的,我很快就清醒了。
當天夜裏依舊失眠,於是我索性通宵看書,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給‘隨遇而安’留言,他很耐心地一一做了解答。
聊天結束時,他提醒我:用生命去愛一個人,一旦感情遭遇不測就容易致命,以後別再這麼全心全意,多愛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