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起身跟羅九川他們三個告別:“你們繼續吃,我有急事要去找一趟周季安。”
毛俊斜眼睨著羅九川,陰陽怪氣地冷哼了幾聲。
羅九川不喜歡他的態度,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跟著站起了身:“我送你。大丁,以後叫我吃飯少叫閑雜人等,看了就倒胃口。”
“喂,你們這是幹什麼……”
丁子傑還沒說完,羅九川就拉著我摔門而出。
“羅哥,你昨天還跟我說你們三個人的感情有多好,傑哥也是想找個台階讓你們下,你怎麼又……”
“瞧他那樣,我幹嘛要受這份窩囊氣。”羅九川嘴裏這麼說著,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再轉回臉時,他咬著牙踢了牆頭一腳,痛得他自己齜牙咧嘴。
“何苦呢,羅哥,我知道你是在替我出頭,可你這麼做,反而加重了我的心理負擔。你們什麼時候坐下來好好談談吧,把心裏的想法攤開來說,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羅九川悶著頭沒吭聲,我一路上苦口婆心地勸了很多類似的話,他才終於點下頭去。
周季安已經脫了拐,寒風瑟瑟的天氣,他就站在小區門口伸長了脖子張望。
羅九川把他叫上了車,問清楚張阿姨被拘留在哪裏後,直接開車飆了過去。
“那老太太謀殺誰了?”羅九川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他顯然對這件事不上心,要不是我緊張,他肯定不會插手管。
周季安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猶豫著說了個名字:“邱沉。”
“什……什麼?”我驚得說話都結巴了,一口氣哽在嗓子眼裏半天才吐出來。
羅九川不滿地朝我看過來,微微嘟著臉動了幾下咬肌:“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邱沉又沒死,這算哪門子的謀殺?”
“羅哥,我不是緊張,我隻是震驚。你們剛才還說他被打了,住院住到現在。”
我臉上鎮定,可心裏還是緊張的。邱沉出事了?好好兒的怎麼會說走就走。張阿姨跟他無冤無仇,她當初在醫院裏照顧邱沉的時候明明對他很好。
我有些喘不上氣,但又不想表現出來,所以便撇頭看向了車窗外。
羅九川以為我生氣了,趕緊笑眯眯地哄我:“妹妹你別這麼小氣,我不是緊張你嘛。還是你說得對,我其實也挺震驚的。周季安,那家夥真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昨晚上?”
“我也不清楚,我剛才去張姨家裏想看看她回來沒有,剛過去就看到她拎著一袋菜回去。我跟她聊了會兒,她說她找到她兒子了,過得挺好,她不想打攪她兒子現在的生活,不打算認了……沒說幾句她就開始哭,說對不起邱沉……”
周季安一頭霧水地跟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他還沒問出個所以然的時候,警察就去敲門了,他迷迷糊糊地聽到了“涉嫌謀殺”四個字,被帶回去錄了個口供又被放了。
羅九川瞄了我一眼:“她不就是個保姆嗎?值得你們這麼費心?妹妹,我問你啊,她要是真對邱沉做了什麼,你還會這麼擔心她嗎?”
“羅哥,你別一直試探我。”我心裏堵得慌,根本一個字都不想聊。
我想起陸重七塞錢給張阿姨的情景,如果她真的對邱沉做過什麼,應該也是邱沉住院那段時間做的,怎麼現在才曝光?
難道當時陸重七塞錢給她,是為了讓她害邱沉的?
我不敢深想下去,趕緊壓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羅九川直接載我們去了刑警隊,張阿姨的案子屬於刑事案件,不能取保候審,羅九川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能疏通關係。
最後,他灰頭土臉地打給了毛俊,我這才知道毛俊家世代當官,背景比一般的從商者硬氣。
“大毛,幫我……靠,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你幫不幫?我妹妹家的那個保姆,被抓起來了,說是什麼涉嫌謀殺邱沉,扯屁!邱沉又沒死……啊?真的假的?那我不管,我現在想帶我妹子見那個保姆一麵。”
也不知道毛俊都跟羅九川說了些什麼,掛斷電話後,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了很久,最後攤開雙手聳聳肩:“愛莫能助,我也幫不上忙。”
“那邱沉能不能……”周季安也是急糊塗了,他知道我認識的有錢人裏除了羅九川就是邱沉,竟然到現在才意識到邱沉不可能幫上忙。
我們在門口沉默了很久,一個個愁眉不展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阿姨跟我和周季安一起生活了很久,我們早就把她當成了半個親人,說實話,我是不願意相信她會為了三萬塊錢而對邱沉下殺手的。
毛俊到底幫忙疏通了下關係,雖然我們沒能見到張阿姨,但五分鍾後便有人出來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