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七的話嚇得我渾身一震,這種陰森,特別駭人。
邱沉神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下一刻,他直接走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律師拉著我有事要商討,所以我沒能及時跟過去。
“那些照片上真的是丁悠然?”律師很焦急,他根本沒預料到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我點點頭:“肯定是她。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把她本人找過來,現在該怎麼證明那個人不是我?”
“關鍵是,她怎麼會有你的證件……”律師無奈地拍了拍腦門,“酒店等人都說證件是真的,哎,難辦。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把證件給別人保管過?”
我蒙了,想了半天說道:“有,曾經有人拿著我的證件去幫我辦過簽證。可他應該不會拿我的證件給別人用的,他幫我辦好證件後就還給我了……”
老馬的人,應該不至於出賣我吧?
我不太確定,可回頭想想,我的證件原件除了那個人拿去過一段時間,其他時候也沒丟失過。
我越想越沒底,就在這時,對方律師忽然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我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可對方律師一過來就得意地說道:“我還有一個證據沒拿出來。”
我跟我的律師都冷眼看著他,沒人應答。
對方律師嘿嘿一笑,主動說道:“被告受賄時收錢的銀行卡、卡號、日期,我都有。”
我的心徹底涼了,看來他們這是做戲做全套,隻要他們不鬆口,我鐵定要坐牢。
開庭前一分鍾,邱沉終於回來了。
他麵色凝重,暗暗捏住了我的手:“沒事了,放心。”
再次開庭後,我方律師說是拿到了最新的證據,以證明對方控訴的人應該是丁悠然,不是我。幾經斡旋後,我們爭取到了延期審理的機會。
離開法院後,邱沉打了個電話:“我現在就回去處理這件事。”
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我問了一句:“誰?陸重七嗎?”
“對,我要回家確認一件事。”
邱沉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眸子裏沒有半點感情,看我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寒氣。
一上車,他的車就跟離弦的箭一樣飛奔出去。
我嚇得緊緊抓住車扶手,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慢一點,開慢點!”
邱沉沒吭聲,隻是沉痛地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我好像從他眼裏看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心髒不由得跟著發緊。
我難受地摸了一下他的臉,他空出右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能感受到他微微發抖的唇瓣,我心疼不已,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一路飛奔回邱家別墅,邱沉看了我一眼後就率先下了車:“老婆,在車裏等我。”
他的一聲“老婆”叫得我心都化了,同時也莫名心顫,可我哪裏坐得住,看他大步往裏走,也趕緊下車追了進去。
跑進客廳時,邱伯清跟老太太一副剛從房裏出來的樣子。
邱伯清拄著拐杖還站不穩,差點摔倒,好在家裏的保姆扶住了他。老太太渾身都在發抖,扶著牆頭不敢看邱沉的樣子。
邱沉的拳頭早已握起,再出聲時,嗓子就像是被石子磨過:“爸,我媽當初遲遲生不出兒子,於是你就在外麵找了個女人生下我。媽就假裝懷孕,以假亂真地假裝在國外生下我。你們抱走了外麵那個人的兒子,讓她一找就是三十年,到頭來陰差陽錯,她給親生兒子下了毒,如今落得身陷囹圄的下場,對嗎?”
我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邱沉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周季安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我也沒有泄露過!
邱沉回頭看到我的反應,眼裏露出沉痛之色,他啞著聲音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兩條腿軟趴趴地滑坐在地上,不知道搖頭,更不敢點頭。
邱沉狠狠一顫,再度看向他爸:“爸,你一定偷看過我的後背,被煙頭燙傷的疼痛我能忍,說實話,後來再被她燙的時候,我都麻木到沒感覺了。你說我為什麼會叛逆?有幾個人受得了被這樣虐待?”
他說著猛然看向顧英男,她嚇得往後一趄趔,差點沒站穩。
邱沉低聲發笑:“你在人前裝得對我愛護有加,寵溺得不得了,小時候所有人都說我不成才,說我不孝順,你是不是覺得心裏很爽?私下裏你燙過我多少次?你數過沒有?”
顧英男的嘴唇直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沉……”邱伯清剛喚了一聲邱沉的名字,一抬頭碰到邱沉的視線後,終究還是垂下頭歎了氣,“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