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時我的聲音一定很恐慌,很無助,因為我喊過之後,喉嚨有些痛,聲帶好像撕裂了。
不過,我無心管這些。
我心裏被巨大的懊悔占滿,如果我們不這麼急,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如果,我不是那麼任性,一定不要陸剄時的保鏢跟來,是不是今天他這一劫就會避過?
如果...
無論是哪種如果,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已是沒有意義。
陸剄時臉色蒼白,虛弱的對我笑笑,安慰我說:“我沒事,你別大驚小怪的。”
“怎麼可能沒事,都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我的聲音帶了哭腔,我是真的擔心他,他後背一條條的血跡看得我心中發冷。
機場的醫生很快趕來,扶著陸剄時到了機場的候診室,我跟著陸剄時一起去了,我們的手推車被一個女粉絲推到了我身邊。
我擔心陸剄時的傷情,胡亂的給那位女生說了聲“謝謝”,就沒有再理她,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我們而去的。
好在,陸剄時的傷不重,醫生們取出碎玻璃渣後,給傷處塗了點兒藥,拿了點兒藥,就放他離開。
他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卻比剛剛好了些,最起碼嘴唇有了些血色,不像剛剛,嘴唇也是白的。
我們還沒走出醫院的門,就被機場的保安攔住,其中一個保安先詢問了一下陸剄時的情況,得知傷的不重時,明顯鬆了口氣。然後保安說,那個向我扔碎玻璃渣的人在他們那裏,問我們想怎麼處理。
雖然不知道那人為什麼這麼做,可我不打算放過他。
“那人交代說,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向你扔玻璃渣。”保安看著我和陸剄時說道。
陸剄時聞言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讓我處理此事。
“那孩子才十七歲,還未成年。”保安也是個人精,見陸剄時看向我,他也扭頭看向了我,說。
“未成年就能做這種事了嗎?未成年就能為所欲為了嗎?未成年就能殺人放火了嗎?”我很氣憤,口氣也很不好,一連反問了好幾句。
那個保安聽到我的話,歎了口氣,無奈的跟我說:“小姐,雖然你很氣憤,可是,因為他年齡小,恐怕真如你說的,他能做這種事,做了之後不會有任何懲罰。”
我心中一堵,保安說的對,國家保護未成年人,所以,未成年人殺了人也不會判死罪,更別說隻是向我扔個玻璃渣。
“況且,他並無惡意,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保安又說。
看來機場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這個保安不會一直向著那個男孩說話。
可是,陸剄時受了傷,我看到了他背上的血,我心疼,我懊悔,我後悔,我不可能放過罪魁。
我冷笑一聲,“是嗎?那今天他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扔玻璃渣,明天是不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潑硫酸?後天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向我扔刀子?”
我的反問讓保安默然無語。
陸剄時一驚,眼光很有深意的看向我,我無視了他探究的目光,隻想發泄心中這一腔怨氣,隻想給那人一點教訓。
十七歲,不小了,正常人家的孩子都該上大學了,那人該為自己的人生、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了。
“再說,如果今天他做了這事,我們不管,他心存僥幸,明天就會去做更大的錯事,到時候,可不是幾句簡單的教育就完事兒的。”我又說。
我這句話是說給陸剄時聽得。
機場保安顯然想息事寧人,我怕陸剄時會覺得傷得不重,不去追究,可我想追究他,憑什麼他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向我扔玻璃渣?憑什麼傷了剄時後,他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如果,”我又冷然對保安說道,“如果,今天不是我未婚夫擋在我麵前,那麼被那些碎玻璃渣紮到的人就是我。我身上穿的厚,被紮到沒關係,可萬一他控製不好力道,紮到我的臉呢?你知道嗎,臉是一個演員的生命,如果臉毀了,演員的職業生涯基本就到頭了。剛剛,他差點兒毀了我的後半生。”
保安看我神情嚴肅,一定要追究到底,無奈的搖搖頭,走遠了幾步,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陸剄時看向我,好像是第一次才認識我一樣,說:“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強勢的時候?”
我冷哼一聲,怪他不好好保護自己,沒好氣的問道:“大冬天,穿那麼薄,想凍死嗎?”
我身上穿的很厚,他身上穿的很薄,如果穿厚點,也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