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青山腳下，幾縷炊煙緩緩升起，太陽落得已經貼近了山頭，空中雲朵變得濃密了起來，空氣中彌散著絲絲水汽，懂得看氣的農民們知道，今夜會有一場大雨。
“哥！抓著一隻兔子！”
隨著一聲驚喜的呼叫，一道的身影在遍是雜草的灌木中顯露出來，一個隻有五六歲摸樣的女孩拎著一隻兔子，黑糊糊的臉上滿是笑容。
在這方亂世中，能吃到肉真的是不容易，一隻兔子雖然不大，但也確實是夠兩個孩子飽餐一頓了，兔皮若是到街市上賣掉，也能換取幾的幹糧。
“晴晴，等以後咱們有錢了就去京城買房子，人都京城好，咱也得去見識見識。”在不遠處的草叢裏，男孩的大腦袋也鑽了出來，手上抓了幾串螞蚱。
男孩不高，身子瘦，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臉上帶著菜色，看上去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臉上黑糊糊的，隻有一雙眼睛顯得明亮異常。
女孩嘟著嘴，從灌木叢裏出來，將手中的兔子交到男孩手中，這才到：“去京城有什麼好的，大家都京城人壞得很，爹爹就是讓京城的人帶走的。”
兄妹倆原住在河北的一個縣城，家中有田，門前養著一條大黃狗，雖然生活不算富裕，但過得快活。可偏偏命裏不許兄妹倆過著平靜的生活，政府來人抓走了張景的父親，從那開始，鄰裏都知道，他爹是漢奸，是通敵叛國的罪人，兄妹倆沒有辦法，隻得逃出了家鄉，過起了無依無靠如浮萍一般的乞食生活。
張景每次出去乞討從不帶自己的妹妹，不管在外麵受多大的委屈，都不曾在妹妹麵前掉一滴眼淚，他不允許張晴去幹這種下賤的行事。
“京城有什麼好的……我就想跟哥哥一起，做一輩子乞丐也行。”
看著自己妹妹眼眶裏的淚珠，張景心中猶如刀絞，暗罵自己沒本事，不能給自己妹妹一個安穩的生活。但女孩的心中卻不這沒想，隻要是能和自己哥哥在一起，那才最幸福，如果沒有了哥哥，給她再多的東西也是沒有用的。
“好，那咱們不去京城，就是當他一輩子的乞丐，我也不會丟下你。”
男孩黑糊糊的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讓人看起來很清涼，很舒適，雖然嘴上著要當一輩子乞丐，但心中還是盤算著，攢夠了錢就可以做點買賣，可以帶妹妹去過上好的生活。
男孩牽著女孩的手，拎著一隻野兔向著山裏走去，路過一條大路時，看到開始放學的學生娃，張景的眼中露出了羨慕，他多麼想進入教室學習知識，爸爸從就告訴他，沒有文化是生存不下去的，爸爸是個學識淵博的人，但卻……
兄妹倆回到了山裏的一間破廟中，這裏原來是一間廟宇，卻在破四舊的時候被打爛，從此斷了香火，可能也沒有幾個人記得這個地方吧，正好讓兄妹倆有個安置的地方。
張景嫻熟的升起了火，把兔子扒皮清理出來放在火上炙烤，隻有些鹽巴和山裏采摘的蘇葉，也能讓這一隻兔子噴香四逸，張景把兔子抹上了鹽，肚子裏塞進紫蘇葉後，捏緊了兜裏的幾張浸滿汗水揉皺了的紙幣，摸了摸妹妹的腦袋。
“晴晴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哥哥去換幾個燒餅回來，回來咱就烤兔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