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不儒雅……”
張大人一邊思考哲學一邊記賬,又聽這兩蠢貨相互吵起來了,跟著打了起來。
回頭看了一眼,男人不幸戰敗,被那一百三十斤重的婆娘按在地上捶。
“兩個白癡。”
張子文喃喃自語著。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賬目上的工作,看看天色不早。張子文對兩人道:“去找幾個人手幫忙燒大鍋飯,敲鍾召集大家一起過組織生活,一起吃飯,免費的。”
不等他們說話,又指著鼻子道:“再敢說什麼不公平啥的,就把你們吊起來。”
能免費蹭飯其實他們也很高興,跑著出去安排了。
飯是有的,不會缺少。
菜就不一定了,要想辦法招人弄個自己的菜園子,否則總顯得不夠猥瑣。
這些米是今個去蘇州相關司局借來的,用海軍的糧票抵押。
大宋一個軍滿編是兩千五百人,錢非常少,但給予當兵的糧食倒很足。規定不許賣,但實際也很少有人管。理論上一個軍的軍糧,讓三千五百勞動力吃飽沒問題。
現在的海軍佃戶並不多,張子文算過了,加上劉光世的一個營,以及西北挖來的匠人在內,也就三千一百多人,且不是全勞動力。婦女老人和孩子的糧食消耗會打些折扣。
這就是張子文唯一的底氣,吃飯不成問題。隻要士氣和人心不散,這些人一定能有作為。
海軍算邊軍,歸屬樞密院係列,每一期的糧票會從樞密院戶房核發,那麼蘇州相關司局把糧票收去,又交給兩浙路轉運司作為抵扣,就視同上繳了皇糧。
還方便,不用他們組織運力送到江寧府,所以張子文去借糧時他們沒扯犢子,當即就放糧了。
如果形勢緊張,蘇州也卡不到張子文脖子,最不至也能去兩浙轉運司拿糧食,當然,押運等等方麵有麻煩也有損耗。如果遇到轉運司是蔡京係的官僚,弄些壓倉糧就頭大。譬如埋著死老鼠,或摻雜了大量沙子的那種……
當當當——
把礦井頭上的那口鍾猛敲,人群開始四麵八方的趕來。
灰頭土臉的小屁孩抬著破碗或罐子跑的最快,衝在最前麵從大鍋飯裏撈了一筆後悶著頭就撤退。
卻被徐寧一手一個揪著耳朵拖回來,“跑啥呢,管飽,另外要有集體觀念,要過組織生活,留著聽大人訓導。”
也沒啥太多要說的,這些需要細水長流慢慢熏陶,集合起來裝個逼就可以。張子文“補充了兩句”後,抬著飯回辦公室自己去吃,因為四九從家裏帶了不少鹽菜。
至於佃戶居民分組等等事宜由四九和徐寧負責,飯後,會組織一些互動遊戲,增加相互的了解。
等過個兩三日,張子文會挑選一些又土又有戰力的振奮歌曲教他們唱,慢慢來,洗腦也是個係統工程。
總之這群暴走礦工隻有兩條路,撲街或有朝一日征服深藍……
困難時期,不論什麼物資海軍都需要。於是內部的大幹已經轟轟烈烈的展開,打獵的打獵,畫地種菜的種菜,釣魚的釣魚。
這些是佃戶的行為,張子文定出的規矩:交租四成,但今年免租。
不過仍舊建議他們:把魚幹、毛皮、肉幹等等可利用物資交到海事局進行儲備,以便統籌。
既然免了他們的租,當然不算白給。於是張子文提出,根據上繳物資的多少折算對海軍建設的功勞。大抵就是糧食換物資計劃。
這不強製,盡管南方人的傳統掛念裏離不開大米,也有少數人覺得不劃算,要把自己獵到的毛皮留著。這也行。不過後續是否被聘為海軍雇員,貢獻值也是一個重要的考量依據。
同理,搬運土料石料,幫助建設的,也計算相應貢獻值。
四九正在學著做木活,拿著錘子敲敲敲,到下午時候,就被他在那個破敗的棚子外掛了兩塊牌子。
左邊是:大宋皇家海事局。
右邊是:海軍蘇州駐泊司。
至於張子文,從蘇州定做了一個七公斤重的鍛造頭盔當做安全帽戴著,待在礦井裏,看請來的結構工程師測量。
張子文不懂這些,但好歹有高等數學幾何的基礎,於是賴在旁邊偷學。
這不是張子文愛學習,實在是太貴,工錢是一日一結,如果不是官府部門請,就以這裏的條件他是不願意來的。
張子文冒險進來就想最快學會,自己培養一批人才。
這時代偷學一般是大忌,但張子文的官員身份自也不會有人說。另外就是,一般人看了也是一頭霧水,不會很快掌握,誰又知道張子文有數學幾何基礎,並且腦力比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