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劉逵再也忍不住,冒險出來急走,一邊叫道,“不要亂,本州劉逵,現場否決雙方任何命令。任何一方不冷靜的,都列為叛亂。你們真是不嫌事大,不讓人省心!”
“知州大人……拜見相公……”
距離有點遠走的又很慢,直至劉逵走入圈子內,看清楚真是蘇州知州劉逵後,但凡認識的軍官都紛紛見禮,也算是鬆氣了。
“下官見過知州大人。”張子文隻得比較僵硬的見禮。
考慮到是禁軍吃了虧,朱勔雖然沒死但也不知道會不會殘廢,於是劉逵眼見能唬住他們,便不懷好意的斜眼瞅著張子文道:“小張公子威武啊,原來你還知道本官是知州?”
“體製所在,下官當然知。”張子文道。
又看了一眼正在由軍士捆紮止血的朱勔,劉逵鐵青著臉道:“張子文你說一套做一套,剛剛是誰毫無理由邏輯的情況下揚言要把皇家禁軍列為叛亂殲滅的?”
張子文並不想進他的套,岔開道:“原來知州大人早到了,卻沒有及時出來製止這本可避免的流血事件?”
劉逵眯起眼睛注視他少頃道,“你不要東拉西扯。本州不想糾結你們到底為了什麼而打架。就隻問你張子文一句:這裏還是不是大宋的地盤,本州還是不是這蘇州的主官?”
這其實也好,於是張子文低頭抱拳道:“下官不敢,海軍自是要受到知州相公之監控。”
也算他小子給了麵子,劉逵容色稍緩。
到此,基於是朱勔方禁軍吃虧而產生的訓導算是結束了,否則還想怎麼樣呢,對張子文當然隻能罰酒三杯。
就此劉逵又走過朱勔處道:“你呢,死了沒有?”
“知州相公明見……末將受到海軍迫害,鬼門關走了一遭,要不是相公來的及時一定是遭他毒手了。他們已經無視王法了,末將請求……”
卻是說不完,劉逵不耐煩的打斷道:“行了行了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就本官所見都不是好東西,都年輕衝動脾氣暴,因為觀念不同發生了點摩擦。都是皇帝家的軍隊,都為大宋效力,發生了點誤會引發對持,弩箭失控發生了誤傷。”
朱勔懷疑是不是聽錯了,“相公,末將並無越線之處。受朝廷委任駐防蘇州,因聽兄弟單位上海務說海軍像是有較大型行動,又未報備,職責所在便帶人過來看看,卻遭遇了他們的暴力抗法……”
“叫你閉嘴,你耳朵聾了?”劉逵冷冷看著朱勔。
朱勔鐵青著臉,暫時不說話了。
劉逵又道:“上海務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蘇州軍政事務指手畫腳?感情你朱家要代替我做這蘇州首官?於是隸屬於秀州的上海務,有事是找你溝通而不是找本州?你想本州上書蔡相公並追查這事嗎?”
朱勔微微色變,不方便繼續頂了,“末將……不敢。”
劉逵又不懷好意的看著張子文:“為安全計,人家蘇州駐泊司在蘇州境內巡查防務,這是正常的。小張你牛逼啊,海軍是碰都碰不得,為此你就要召集軍隊對持?”
“下官……”張子文有些尷尬的遲疑。
“行行行,沒指望你回答,反正你編造的鬼話連你自己都不信。本州隻相信親眼所見,現實就是,你的不恰當作為造成了誤傷朱勔。”劉逵道:“你就簡單點給句話,你會不會道歉加賠償?”
“道歉沒問題,賠償是不可能賠償的。”張子文道。
既然沒能把他們先斬後奏了,這小子是宰相兒子,不論誰來處理都一定拉偏架的。朱勔也隻能接受這次隻能這樣了。
好在不是自己方狼狽撤退,而是劉逵來各打一頓板子,那也倒不算太丟臉。
倘若劉逵不來,朱勔深知禁軍就真會潰散逃亡了,那更沒麵子,心裏的陰影麵積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