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還秘密派人闖進周家,聲東擊西的放了一把火。縱火乃大罪,就算沒真的燒到人,但造成了非常大的財務損失,還嚇到人,把爹爹氣的險些心病發作。
不過考慮到他“不畏權貴”,強行幹了人渣周宏,倒也顯得與眾不同,骨骼清奇。
否則周宏有爹爹護著,基於對周宏的父親的愧疚,爹爹一直把他當兒子養,真的沒人動得了他。
這樣思考著,周小姐情緒和神色顯得有些複雜,沒及時接話。
“何小娘子難道對張子文有不同解讀?他可是到處闖禍,是你周家的頭號敵人?”何公子察言觀色的道。
有些話自也不能當著何執中的兒子何誌說。就此周小姐笑笑,說的模棱兩可,“他的確是周家的敵人,但有些另類,哪怕二哥周智現在也像是對他有些不同的看法。”
何誌語氣轉冷:“那是小姐沒完全見識過他手段,現在是我父親及時趕來了,害怕生出事端,又讓我提前以常州刑獄參軍名譽過問案子。否則以他的闖禍能力,會越玩越大,於開邊時期把江陰縣拖入內戰都有可能。”
周靈總歸也不想這個地方打仗,且對那個人總歸還是不知道怎麼評價,於是微微點頭,不在多言。
不過偷偷多看了何誌一眼後,周靈內心裏對這個參軍大人多少有點失望,感覺這人言過其實。因為周靈可不怎麼喜歡隨便聽人的壞話,和何誌這麼說,雖然有他爹被張子文整得頭大的因素,但從修養和心胸方麵出發,至少也算不得上乘。
“算了不談這些掃興的,許久不來江陰,許久沒見小姐的麵,今日全心遊玩,好好敘舊。”何誌又笑道。
周靈又側頭看他一眼,反感談不上,事實上和他相處的還算好,他的確有些才華又彬彬有禮,隻是說……他身為常州刑獄口參軍,竟是許久不來治下巡查,也像是有些問題。
這的確是這時期的做官常態。但有對比就會覺得有問題,那麼放在一起的時候,海軍局座還真是這個時期的一股清流,難怪,李清照吳清璿對他的評價都比較高。
何誌又風度翩翩的微笑:“小姐今日像是比較多思?”
周靈楞了楞,“沒有,我從小就愛想。”
何誌趕緊應景的道,“難怪姑娘聰明,愛想的人都會很聰明。”
這像是有些道理,但也是口水話,周靈沒興趣為此應答,行走間不經意的回眸一望尋思:今日適合出行,不知會不會遇到他。
這一看,看到個相當不和諧的土帽,腳上全是泥巴,背著個擋雨的鬥笠。頭發大約七日沒洗的那種造型,看著怕是可以炒菜。
是倒是周靈也不反感這種人,但這年輕的家夥卻背著手一副讀書人大佬做派,還這德行的話,就整個顯得很滑稽。
不止如此,這小子正神色比較古怪的盯著周靈看。
“看什麼看,不知道什麼是禮節,你父親難道沒教你?”周靈回敬了這麼一句。
來人正是張子文一行。
張子文也不認識她,主要是考慮到她的座駕等同於後世勞斯萊斯旗艦款,像個女土豪,所以不免多看兩眼,卻不幸被人當場逮到。
“這些我父親教過我了,這事不牢姑娘操心。”張子文說道。
“那你還看?”
周靈楞了楞,明白他意思的同時也發現這是個不孝子。
“重點在於,你不看著我的話,你就不會知道我看著你。沒發現嗎,這是一個對等的互動過程。怎能隻一個勁問別人‘你瞅啥’?”張子文道。
周靈又楞了楞,是倒是覺得有點道理。
不過她會喜歡這種行為就怪了,白了張子文一大眼:“咬文嚼字的笨書生,快走開啦,別讓再我看到。”
那戾氣重的護衛頭子剛要嗬斥,何誌抓住機會先開口道:“你哪來的書生,不想混了啊?知道本官是誰,知道這位小娘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