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九尾咿呀呻吟出聲,屋內的眾人一陣驚喜,慕容幽更是難掩心中的激動,一個跨步坐在床側,緊握住九尾依舊冰冷的手,輕喚道:“九尾,九尾,睜眼啊。”
九尾眼上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似蝴蝶的翅膀,在臉上留下了一串漣漪,看到慕容幽心裏陣陣悸動,忍不住用手輕撫上那蒼白的臉頰,哀聲道:“九尾,快醒來,我命令你快醒來,你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裏,你讓我如何自處?”
九尾的眼睛在慕容幽聲聲的呼喚中慢慢的張開,如睡蓮初開,如露珠從葉上滑落。
慕容幽在九尾睜開眼的那一霎已徹底的被喜悅的情緒淹蓋了,雙膝跪在床前,兩手拉著九尾的手,頭緊靠著,聲音哽咽道:“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樣的躺著,我心裏的滋味,我心裏的內疚,我心裏的自責。”
九尾微微側頭看著這個不斷喃喃自語的男人,腦海裏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微閉了閉雙眼,從男人頭頂一一看過,直到看到站在床尾眼淚已經流了一臉的寶音,九尾的意識才漸漸的回轉,經曆的一切如故事回放,在腦海裏一一展現,一時情緒如水,從慕容幽手裏抽出手向寶音無助的伸出。
寶音看著九尾醒來,早就想衝到主子的身旁,向她述說自己的擔心和害怕,可又不敢貿然向前,這下九尾向自己伸出手,寶音亦也顧不得其他,衝到床前,自然而然的用蒼然國語哭著喊著公主,九尾也禁不住淚水滿眶,兩人手拉著手,哭述著各自的情懷。
慕容幽看著依依呀呀的兩人,完全聽不懂在說些什麼,心裏一陣懊悔,當初對中原周邊少數民族的語言為什麼沒有全部學會?而在學會的幾種語言中,為什麼沒有蒼然國的語言?
慕容幽兀自在懊悔著,王禦醫碰了碰他的衣袖,小聲道:“王爺,九尾姑娘才蘇醒不久,身體還比較虛弱,不宜這樣宣泄情緒。”
慕容幽一聽這話正對自己的心理,在旁輕咳了一聲,走到主仆二人身邊道:“九尾,你這次突然昏迷讓我們大家都很擔心,真怕------,”慕容幽頓了頓又道:“你現在才醒來,就算大家心裏有無數的感慨,都要暫時收一收,我們等把身體養好了,再哭也不遲啊!”
慕容幽的話說的九尾和寶音都不好意思起來,寶音先站起來,道:“是的,慕容皇子,應該是為小姐的身體著想,您看我這------,我馬上去拿水給小姐擦擦臉。”
慕容幽見寶音出去後,又吩咐王禦醫把脈,侍女微開窗透氣,熬點稀粥,做點爽口的小菜,眾人於是在他的指揮下各司其職。
先不說懷雲閣如何的忙碌,在王府的另一邊的美麗軒,王妃公孫木蘭正冷著一張臉,身旁的心腹家仆正在給她彙報著觀察到的懷雲閣的一切。
“你是說現在懷雲閣雞飛狗跳,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醒了?”
“是的。”李四是公孫木蘭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家仆,現在正一臉恭敬的回答著主子的問話。
公孫木蘭在屋內走了兩步,又問道:“讓你去打聽的她的身份背景,可有線索?”
李四上前一步,道:“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任何人,不論是長期住在長安城或是來往的商人遊客,就算是外國人,隻要過了城防,我們或多或少都會查到一點蹤跡,可這個女子除了長安街上的一家酒樓的老板跑堂見過她,還有馬市上的幾個賣家見過,就再也查不出任何線索,就是這兩處,也是和咱們的王爺一處的。”
公孫木蘭略帶驚訝的轉身看著李四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從天上掉下來,地上冒出來的?”
李四聽這話裏有明顯的不滿,忙說道:“夫人,您是知道小的辦事能力的,不說能辦的事辦到,就是不能辦的事,小的也會拚盡全力去辦,但這次------小的真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公孫木蘭眯了眯雙眼,心裏暗道: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曆?自己也深知李四憑著宰相家這個靠山和自己的扶持,力量不容小覷,如果連他都不知所謂,那這個女子恐怕不簡單,王爺現在在朝中正是關鍵的時刻,可不能掉以輕心。
公孫木蘭想著走到窗前看著懷雲閣的方向,心裏又無盡的酸楚湧上,自己為了他在這裏苦心無盡,而他卻在溫柔鄉中流連忘返,自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公孫木蘭歎了一口氣,轉身對著李四冷聲道:“就算把長安城翻一個遍,也要找點蛛絲馬跡出來,越無法找到越證明這個女子的可疑,我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任何的紕漏,還有,把這個懷雲閣看好了,一有情況就馬上報過來。”
李四聽了,一個拱手,回到:“小的這就去辦,主子放心。”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後麵卻傳來公孫木蘭冷的如冰的聲音:“如發現了什麼情況或有緊急的事情發生而危及到王爺的,來不及稟告的就可以就地解決。”
李四聽了一個哆嗦回身看了看這位主子,咬牙打了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