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什麼情況,他們至於搞得這麼興師動眾嗎?”

白夜拽著顧酩陽跟所有到場的名流們一一問好,然後湊到他的耳邊:“這裏麵很可能就有想弄死你的人,比如你叔叔。小心點兒吧。”

說完,他又飛快地掛上一副彬彬有禮的笑容,跟幾個合作企業的老板握手。好像跟誰都跟熟似的。

顧酩陽本來也盡量使自己能跟白夜一樣。但是他跟幾個西裝革履的老板握手攀談了幾句之後,發現人家根本不是很想搭理自己。基本都是禮貌性的問候幾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白夜的身上,就好像白夜才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而他顧酩陽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種感覺十分詭異,既不至於得罪到他,又恰到好處地忽視了他。顧酩陽有些茫然,轉頭拿一杯香檳的功夫,就跟丟了白夜。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匝匝的人,白夜穿著一身雪白筆挺的西裝,在一群歪瓜裂棗的老頭中間分外紮眼,但是要擠過去也著實不太容易。

正當顧酩陽心急地在原地徘徊的時候,卻聽到有人湊到身邊來:“顧少總。”

顧酩陽趕緊條件反射地飛快轉過身,手中杯子裏的香檳立刻就順著一道弧形潑了出去。顧酩陽腦門兒一緊,但已經收不住手。本以為這半杯酒要潑在來人的一身昂貴西裝上了,但是沒想到那人十分靈活地側身,完美地閃過了。

“嗬!”顧酩陽正驚愕地想說點兒什麼,但是一想到現在的場合,還是趕緊把那些話都吞了下去。“你好。”

“您好。”來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戴著一副金屬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儒雅的氣息。

顧酩陽微微一愣,看著這人的一頭金發和淺藍色的眼睛。才反應過來這也是個外國人,中文流利得過分。

“我是您父親生前的律師,傑文遜·伊萊文。他的遺囑也是我撰寫的。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您還記得我嗎?”傑文遜禮貌地與顧酩陽握了握手,但是顧酩陽自然是不可能記得他的。

“記得,真是好久不見。”顧酩陽尷尬地幹笑兩聲,也不知該說點兒什麼才好。

傑文遜就這麼拉著顧酩陽談了半天的顧老爺子。顧酩陽連顧老爺子長什麼樣兒都沒仔細看過,哪兒知道他說的那麼多有的沒的。才說了沒幾句,就想方設法地想要結束這段對話。

借口還沒想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又搖晃著酒杯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傑文遜大律師麼!幸會幸會!”這男人一把握住傑文遜的手,看起來似乎十分熟絡一般打著招呼。

“譚總您好。”傑文遜依舊十分禮貌地回應著,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回來。

顧酩陽眼看這個肥胖的男人橫空出現,當即鬆了一口氣。隨便想了個由頭,就準備轉身離開,然後去找白夜,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譚總一把摟住。

“哎呀,別急嘛。怎麼著,譚總也算你的大哥了,你小時候也沒少抱你,這會兒就連話都不想跟哥哥說了?”譚總用油膩的手掌捏了捏顧酩陽的小肩膀。“喲,幾個月不見,身子骨結實了不少啊。”

顧酩陽強忍著不爆粗口,僵硬地幹笑著。心裏恨不得兩腳踹斷這死胖子的老二。誰特麼要你抱了,還大哥!就衝這一身的肥油,和水牛似的鼻子,就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但是心裏不管再怎麼火大,臉上卻還是要掛著笑。畢竟自己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背景,要真是什麼大人物,招惹了對自己也沒好處。忍一忍風平浪靜。

“啊哈哈,這段時間鍛煉了一下,還是譚總身子骨更結實。”顧酩陽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本想掙開這胖子的手,誰知他居然摟得更緊。

“誒!你小子,還叫什麼譚總!這麼生分呢。”

“…譚哥。”顧酩陽隻覺得自己的腦門兒都開始抽抽。

“這就對了嘛。”譚總說著就笑出了聲,一手就開始不老實地在顧酩陽的胸口和脖子上摸來摸去。一臉肥肉浮出一種讓人惡心的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