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酩陽一向是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一定好要搬過去,就立刻馬不停蹄地請人去打掃屋子。那屋子裏雖然什麼家具都有,但是日用品什麼的都得重新置辦。他把自己買的一堆書先搬了進去,然後就回了主宅,準備拿點自己的衣服過去,順便跟白夜說說他想搬出去的事。

但是回到主宅之後,白夜居然不在家。宅子裏隻有司機趙叔和劉姨,其他傭人都回自己家去了。本來這宅子就大得過分,這會兒更是空空蕩蕩,放個杯子在桌上都能有回聲。

”少爺您回來啦,我還以為您今天也不回來呢。您等等啊,我這就去幫您準備晚飯。“劉姨一看見顧酩陽回來,就跟看到自己兒子回家了一樣,笑得眼睛了眯成了一條縫。

“謝謝劉姨,隨便弄點兒就行了,別太麻煩。”顧酩陽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總是和和氣氣的女人,一個女人隻身在外,賺錢供兒子念書,現在兒子也工作了,每個月還給她幾千塊錢的生活費。但是她都沒有辭了顧家的工作,用白夜的話來說就是,顧老爺子幫了她不少,就算不給工錢,她也願意留在這兒報答他們。

當然工錢還是給了的。

顧酩陽支著下巴歎了口氣,要是這家裏,連劉姨和趙叔都不在,那他現在豈不是一個人待在這。

平時賽文在的時候,自己還能懟懟他。就算他不還嘴,但是他自己一個人都能吧啦吧啦說一大堆。白夜在的時候他們還能討論一下工作的事,或者讓他教教自己打遊戲的心得什麼的。現在他一個人坐在這兒,真真兒是無聊到骨子裏。

想著想著,顧酩陽幹脆掏出手機給賽文打了個電話。果然沒有打通。他又不肯放棄地給白夜打了個電話,果然也沒有接。這回真是,被徹底地拋到一邊兒了。

這種完全被孤立的感覺讓顧酩陽感到一種,一種讓人心慌的寂寞。他突然開始害怕自己真的是一個人搬出去了,那該多可怕啊。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喘氣兒的就自己一個。

宅子這麼大實在是讓人害怕,他還是決定,等明天把房子收拾好之後,讓白夜也搬過來,等賽文回來之後也讓他一塊兒搬過來。不知為啥,他就是覺得他們三個不能離太遠。

第二天沒什麼課,雖然不管什麼課顧酩陽都特別感興趣,但是他已經好幾天沒去公司了。白夜反複叮囑過他一周至少去公司三四次,他到現在還一次都沒去過。說實話昨晚上打電話給白夜但是他沒接,顧酩陽就知道白夜肯定是生氣了。對待工作,白夜簡直一絲不苟得讓人害怕。

白夜的辦公室就在顧酩陽辦公室的外邊,一個單獨的助理辦公室,裏麵有一道內門,把兩個辦公室連在一起。

顧酩陽打開自己的辦公室門,沒看見白夜,就敲了敲助理辦公室的門:“夜哥,你在裏邊兒嗎?”

這語氣,就跟犯了錯的小兔崽子正要去坦白一樣。身為老板,顧酩陽卻畏畏縮縮地站在助理辦公室門口不敢進去。這老板當得也是夠窩囊的。

辦公室的隔音效果特別好,顧酩陽等了幾秒鍾,門裏都沒有任何反應。他正想著白夜是不是不在辦公室,麵前的門就猛地被打開了。

“喲,顧總,你還知道你有個公司要管,還要上班啊。”白夜一臉的煞氣,一雙眼睛就跟刀子似的往顧酩陽身上紮。

顧酩陽趕緊討好地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啊夜哥,這兩天光顧著上課了。公司事兒多嗎?”

白夜兩眼一瞪,就衝那一對兒青乎乎的眼窩,就能看得出來他這幾天有多忙:“你說呢?!趕緊的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出來,還有幾個大方案你好好看看,酩夕交了一個新的項目,要不了幾天就要拿批文了。你一直不來,她就自己要了人去跑合作商。你說你能幹嗎,一天到晚正事兒不幹!”

“哎呀,哥,別氣別氣。”顧酩陽看得出來白夜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怎麼惹他都行,就是不能怠慢了工作。“我就是一時忘了,我明天開始天天來公司,對了,我還準備搬到市中心那個公寓裏呢。離公司就兩條街,特別近,你跟我一塊兒搬吧!”

“市中心的公寓?”白夜仔細想了想,老爺子似乎是有一套房子扔在市中心,太久沒人提起,他都快忘了。“你怎麼突然想起搬那兒去?”

“這不離公司近嘛,方便。我多有誠意啊。”顧酩陽露出狗腿子一般的笑容。“哥啊,你餓不餓,吃早飯了嗎?要不我給你叫個外賣?”

“吃個屁,好好幹活吧你。今天不把文件整理完,你就等著喝西北風吧。”白夜一把拍開顧酩陽的手。

其實如果公司真有什麼大事,是必須要老板本人出麵解決的,白夜早就給顧酩陽打電話了。公司裏那些繁瑣的事,大多都已經由白夜動手處理好了,剩下的都是需要老板簽字批閱的。畢竟作為助理,白夜的權限已經超出了太多,再越線那麼一點兒,公司裏恐怕又是一陣流言。

顧酩陽好不容易把桌上堆成山的文件一一批閱整理了一遍,但是還有許多方案和項目需要他再安排。他已經從白夜那裏學到了很多管理公司的東西,也多虧了他學習能力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