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酩陽以前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種感覺,但是現在他才真的開始擔心。這算什麼,明明現在,賽文喜歡的就是他,還管他小少爺幹嘛。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為人替身。

顧酩陽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翻來覆去也放不下心來。要是賽文半夜醒來餓了怎麼辦?要是又頭痛了怎麼辦?要是更嚴重了怎麼辦?

越想就越是睡不著。睡著睡著就跑到賽文的房門口,也不敢進去怕吵醒了他。就站在那扇虛掩的門前,聽他的呼吸聲。時不時翻身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這要是放在三個月以前,他肯定會覺得是天方夜譚。自己現在這種忐忑不安跟小姑娘一樣的心情是什麼鬼,站在人家的門外,跟個猥瑣偷窺狂一樣。

太特麼扯了!

這種自我矛盾的事一直持續到淩晨三四點,顧酩陽才終於敗給了自己的生物鍾,終於睡著了。

雖然睡得晚,但是鐵打的生物鍾還是催著顧酩陽在第二天一早七點就睜開了眼睛。窗外劈裏啪啦的下著雨,剛把一條胳膊伸出來,顧酩陽就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氣溫又降低了一些。抬頭一看電子表,今天已經是國慶節了。

“操!”顧酩陽趕緊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穿著一條褲衩就往房門外跑。

剛一打開房門,就看到賽文正一邊往身上套外套,一邊從房間裏走出來。

顧酩陽當即如遭當頭一棒,立馬嘭地一聲關上門。扭身就披上外套,老老實實地鑽進浴室裏洗漱。

正拿著牙刷嗡嗡地刷牙,從鏡子裏就瞥見賽文眉眼含笑地從房間裏走了進來。

“一看到我怎麼就甩上門了?我剛好你就又不待見我了?”

顧酩陽橫了賽文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愣是假裝沒聽見,把臉扭到一邊。

“昨晚是誰一陣陣的跑我門口來站著,怎麼不進來?怕吵醒我?”賽文得意地笑了笑,伸手穿過顧酩陽的腋下,從後麵環抱住他。“是怕吵醒我,還是想…”

“去你大爺的吧!不要臉!”顧酩陽忍無可忍地從鏡子裏甩給賽文一記白眼。頓了頓又接著問了一句:“頭還痛嗎?”

“不痛了,我都說了,你認真親我的話我很快就好了。下次再這樣你可要照做。跟昨天一樣。”

“你特麼嘴裏就沒點兒正經的話嘛?!”顧酩陽一瞪眼睛。

賽文笑著鬆了手:“你看我跟別人不正經過嗎?”

顧酩陽斜了他一眼,心裏卻有些竊喜。細細想來,賽文的確隻對他這樣油腔滑調的。對其他人,甚至是白夜,都是板著臉幾乎沒有表情。

這種“特殊對待”的感覺,讓顧酩陽從心眼兒裏感到滿足。他沒搭話,心情輕鬆地洗漱完,就跟賽文一路拌著嘴,從樓上下去。

“劉姨,今兒做了什麼好吃的啊?我都快餓死了!”顧酩陽站在樓梯上就張開手大聲嚷嚷著。

客廳裏靜悄悄的,隻有白夜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手裏拿著電話,臉上的表情都快吃人了。一聽到顧酩陽的聲音,都趕緊抬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我都說過了,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酩陽在,剛起床。”

白夜頓了幾秒鍾,眉頭皺得跟一個疙瘩似的。抬手把手機遞給顧酩陽。

“你叔叔,讓你接電話。”

顧酩陽一聽是顧楠打來的電話,立馬扁了扁嘴。心裏一萬個不願意接,但是還是把手機貼在耳邊。

“酩陽啊,昨晚睡得好吧?叔叔上次開會提出來的那個方案,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再怎麼說,鄒海也是你的同學,有什麼事,你也得給他家那邊兒留著麵子啊。”

不用接電話,顧酩陽其實都能想到顧楠想要說什麼。看這樣子,顧楠怕是已經知道他們把鄒海綁了的事,不過他也不敢做什麼大動作。畢竟他也不知道顧酩陽他們手裏掌握了多少他的把柄。

雖然仗著自己是長輩,顧楠有些有恃無恐。但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也擔心顧酩陽真跟他翻臉。畢竟他自己做的事,會招致什麼後果,他自己最清楚。

顧酩陽看了看賽文,後者淡定自若地對他點了點頭。他心裏就立馬有了底,腰板兒也挺得筆直。

“叔啊,就是因為鄒海是我同學,我才見不得他被人利用。他這麼蠢,動不動就被人玩兒得團團轉,對吧。所以他這個藥廠呢,就別談了。這個項目是我姐交過來的,她也聯係了好幾家藥廠了。你要是想做這個項目,你就去她聯係的那些藥廠考察一下吧。”

顧楠那邊沉默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悶悶地應了一聲。

“行吧。真是沒想到啊,酩陽,你真的已經長大了。這麼大的生意,也能自己做主意了,要是你爸爸看到,一定會很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