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韓晨被門鈴聲吵醒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任何人在睡覺的時候被吵醒,都會發火。盡管吳韓晨自認自己已經是脾氣很好的人了,但是這個時候聽到這催命似的門鈴聲,還是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誰啊?”

吳韓晨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隨手瞎套了件睡袍在身上,就下了樓。處於戒備心,還從一邊兒拿了一根高爾夫球杆攥在手裏。要是有人敢入室搶劫,他也不能手無寸鐵任人宰割不是?

“晨哥,幫幫忙吧,開一下門!”顧酩陽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酩陽?!”吳韓晨心裏一驚,同時又是一陣喜悅。

吳韓晨想也不想就直接開了門。但是開門的一瞬間,那陣喜悅又被當頭澆滅了。

顧酩陽扶著賽文靠在門框上,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賽文,左手臂啪嗒啪嗒滴著血。吳韓晨朝他們身後看了看,一路都是滴下來的血跡。

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催促他立馬甩上門。但是看到顧酩陽狼狽的模樣,還有乞求的眼神,他還是狠不下這個心。

“怎麼弄成這樣,快進來吧。”吳韓晨側過身讓他們走了進來。然後學著電影裏演的那樣,朝外望了望有沒有人跟著,然後才關上了門。

其實他啥也看不出來,真有人跟著,他也沒辦法。更何況地上的血跡那麼明顯。

兩人一身濕透,衣服破破爛爛的沾滿血跡。吳韓晨心疼自己的手工波斯地毯,但是現在也顧不上那些了。他趕緊把家裏的急救藥箱拿出來,匆忙之中都忘了把手裏的高爾夫球杆扔掉。

賽文因為失血而有些頭暈,但是神智依舊十分清楚。他看了看吳韓晨手裏的球杆。“我一時半會兒不會暈過去的,你可以一會兒再拿起來。”

吳韓晨這才看了看手裏的球杆,趕緊一把扔掉。“我不是那種小人。”

顧酩陽推了賽文一把,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了。

“我把暖氣給你們打開。你們先把濕衣服脫下來吧,我去給你們找找幹淨的毯子。先披上。”吳韓晨看了賽文一眼,心裏雖然千萬種厭惡,但是還是去衣帽間拿了幾條厚的毛毯。

“謝謝晨哥。”顧酩陽感激地說。

客廳的暖氣打開之後,兩人都覺得暖和了很多。吳韓晨披著件睡袍,鼓鼓囊囊的胸肌腹肌若隱若現。顧酩陽幫賽文脫下外套,看他站在一邊,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媽呀。現在這些男人,身材都這麼好麼。雖然顧酩陽自己已經很努力在鍛煉了,但是他太瘦,怎麼也練不出那樣的肌肉。真是看得他羨慕的要死。

大家都是男人,都不覺得有啥大不了的。賽文一隻手不方便,幹脆抬手就把襯衣直接扯下來了,也懶得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解開。

襯衣裏麵是簡單幹練的特戰服。顧酩陽早就習慣了賽文這樣的穿著。但是吳韓晨卻略顯驚訝地揚了揚眉毛。

賽文是那種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結實修長的四肢,一塊一塊漂亮的肌肉。雖然長期健身也能有這樣的效果,但是正規練家子的肌肉都跟鐵一樣紮實,配著那一片片傷疤,就是一種不可超越的野性美。

顧酩陽雖然已經看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看到,都覺得這種撲麵而來的荷爾蒙氣息讓他腦子都蒙了。

感受到兩人的目光,賽文倒也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反而炫耀似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肆意展現自己的力量感。

不過這樣一下,牽動他左手臂上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口氣。

“讓你裝逼!”顧酩陽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去幫他脫貼在身上的特戰服。

因為衣服都濕透了,所以血液沒有凝固,衣服就不至於被粘在傷口上。脫下來的時候也就減輕了不少疼痛。

賽文任由顧酩陽擺布,還十分得意地看了吳韓晨一眼。

這種小孩子氣似的行為,隻讓吳韓晨無奈一笑。

幫賽文裹上毯子之後,顧酩陽抬手就要脫衣服。

“你幹嘛?”賽文眼睛一瞪就叫住了他。“去房間裏邊兒換。”

“這又不是咱們家,你能講點兒禮不?”顧酩陽隻覺得賽文不可理喻。

“那不行,這家夥還在這兒。你隻有我能看,進去換!反正我傷口還流著血,鞋帶兒也解了,你要麼在這兒耗著,要麼看我流血流死。”

顧酩陽氣得臉都紅了。吳韓晨就在一邊兒,賽文這樣無賴的行為搞得他們倆人都特別尷尬,但是賽文不管,也沒有要自己動手先處理一下傷口的意思。

顧酩陽知道這家夥一向都不會用這種事兒開玩笑,實在沒辦法,隻好不好意思地跟吳韓晨笑了笑,然後去了衣帽間。

賽文這才滿意地裹緊了毯子,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胳膊。

幸運的是近距離射擊幾乎不會留下彈片。子彈從他的肱二頭肌裏頭穿過,擦著骨頭。賽文忍痛按了按自己的傷口,然後動了動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