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席上眾人也都放開了,紛紛拉著美姬入懷享樂起來。
葉子儀看得目瞪口呆加麵紅耳赤,隻是悶頭兒一個勁地給自己灌酒,越人見氣氛太過靡爛,知道葉子儀不慣,便打發了她到岸邊遊賞。
公子姣的這個小島很是別致,站在浮島邊的長葦旁,看星光月色,墨水鱗波,身後是一片浮華喧鬧,倒也有些鬧中取靜的感覺。
葉子儀仰頭深吸了口帶著水腥味兒的空氣,慢慢伸出手去,把那天上的圓月拿食指拇指一框,從她的角度看去,倒像是捏住了月亮似的。
公子姣宴席上的酒有些後勁兒,葉子儀剛才不知不覺喝得有點兒多,輕風一吹,腦子便有些轉不動了,她傻傻地笑著,看著那手指間的明月,飲了口宴席上帶出來的菊花酒,沒一會兒,鼻頭兒便有些泛酸。
三年了,過得真快,這三年,可真是不好過啊,好在她挺過來了,忍過來了,如今,卻又遇見了那個人,上天還真愛跟她開玩笑啊。
“明月啊,明月,是不是真的有‘天涯共此時’這一說呢?你在山上,是不是也是如此模樣?阿福他,好喜歡月亮呢。”感覺眼前模糊得厲害,葉子儀抬袖抹了把淚水,隻是那淚不聽她使喚,卻是流得更凶了些。
“若是思念家鄉,回去便是。”清冷微靡的聲音響起,和著這月色,格外動聽。
“回去?我不能回去呢,我還有事要做,好多事,好多事,得做好呢。”葉子儀說著,丟了手中的酒杯,向著夜空中的明月遙遙一指,悵然道。“他啊,可在等著我呢。”
“你醉了。”
“我還清醒著呢,誰說我醉了?”葉子儀晃晃悠悠地轉過身來,看見站在身後負手而立的公子成,她仰著小腦袋,擰著眉頭看著他道。“我知道你是誰,你這家夥,真是陰魂不散啊。”
公子成微眯了眯眼,俯視著眼前這隻到他肩膀的小小少年,冷峻的麵容更冰寒了幾分。
“公子成,你為什麼在這裏,我不喜歡。”葉子儀的小手覆在公子成胸口,醉眼迷離地望著他,嘟著唇道。“真討厭。”
“你幾時與我見過?”公子成站著不動,隻冷冷地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葉子儀。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葉子儀嘟了嘟唇,把公子成一推,歪著身子倒退了幾步,睨著他道。“我可不能跟你太近了,他不會喜歡的,我也不喜歡。”
公子成瞪著不住搖晃著的葉子儀,沉下臉冷冷地道。“放肆!”
“你也不喜歡啊,那正好,嘁,誰稀罕!”葉子儀嫌棄地瞥了眼公子成,小手一甩,搖搖晃晃地就往宴席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葉子儀忽然停住,她打著酒嗝,皺著小眉頭想了半天,自言自語地道。“不對呀,是我先來的,為什麼我要走啊?”
轉過身來,葉子儀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道。“哎,你……”
剛才看著明明是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三個,葉子儀不由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目光落在其中一人手中明晃晃的物件兒上,腦子又開始迷糊,這東西她熟,是劍麼……劍?!
愣了一秒,葉子儀往後退了一步,扯著嗓子殺豬一般地喊道。“殺人啦!!快、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