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軒的建議(1 / 2)

過了不多時,葉子儀拿著傷藥和嶄新的棉布條進了屋,見軒對著燈光發怔,她暗歎了口氣,裝做沒事兒的模樣道。“軒哥,轉過身去,換藥了。”

“阿葉,你明日讓人替我傳個信吧,告訴越人,公子尚欲奪皇位,怕是也會染指他的族人了,讓他多加防備,小心行事。”軒說罷,麵色更加沉重地道。“越人的族人與太子相近,怕是公子尚己經在著手鏟除異己了。”

“這也不無可能,”葉子儀點點頭,想了想道。“一會兒我修書給越人哥哥,明日一早就著人帶出去,走水路的話,有七八日便可到他手中了,這種時候,讓他早做防備總是沒錯。”

“如今大梁己經調動了兵馬,預備攻陳,尚再這麼鬧下去,陳國離亡國也便不遠了。”

軒長長地吐出口氣,凝眉道。“尚這人太過暴戾,又無人管束,梁國有公子尤求助在先,雖然出師有名,可那公子尤不過是個廢人,說是陳國的公子,可長年在外,早就沒了護國之心,有什麼資格向梁國求助?這一回敢上書大梁,必是有人指使的,哼!梁之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憂慮,陳國雖亂,軍政未亂,有兩個忠勇的郡王撐著,一時還不是那公子尚的天下,你那兩個叔叔,都是忠義之人,要是你願意為王,想必他們會甘心扶持於你的。”葉子儀說罷,放下手中的棉布傷藥,垂著眸子道。“轉過去,我給你清理清理傷口。”

軒依言側轉過身,聲音帶著些疲憊地道。“阿葉,我不願為王,你不會懂的。”

“有萬民拜伏,成就不世偉業,不好麼?”葉子儀打了盆水放在榻邊,拿棉布沾了些清水,輕輕擦去了軒背上殘留的血漬,葉榮他們裹的傷口並不細致,葉子儀小心地沾著那傷口旁的血痂,直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自古帝王多煩憂,哪裏像浪跡天涯,快意恩仇來得痛快?況且,那諸般算計實在讓人著惱,我實是不喜……噝……”軒正說著,冷不防被葉子儀碰到了傷口,不由倒吸了口氣。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你傷口了,很疼吧?”葉子儀嚇得手一縮,看著那一尺來長的血口,直覺得牙根兒都跟著疼起來。

軒抓著榻沿的手青筋直跳,他搖了搖頭,強忍著背後傳來的疼痛道。“不妨事。”

“那……那我接著擦了。”葉子儀咧了咧嘴,把手中那沾了血的布巾投進水盆裏,稍一揉搓,盆裏的水便是一片鮮紅。

“有勞了。”軒深吸了口氣,緩了緩背後那刀割般的痛楚,問葉子儀道。“你來陽城,是為公子成?”

“這個,不便跟你說,軒哥,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兒上,你就當沒見過我就是了。”葉子儀小心地擦著軒的後背,看著那布巾轉瞬又是一片血紅,不由抬眼看了看軒的側臉,暗自佩服他的忍耐力。

“我知道了,放心,我不會同旁人說起的。”軒頓了頓,側過臉對葉子儀道。“阿葉,你與越人跟從的,是哪位高儒?為何以師兄弟相稱?”

“我和越人師兄曾是屈先生的門生,我雖然跟隨先生的時日不多,也沒學到什麼高深的學問,可是越人師兄始終對我照顧有加,可說是與親兄長一般了。”

“原來如此,難怪越人提起你總是說你不過是個孩子,還讓我多加照拂。”軒低低一笑,溫聲道。“說起來真是慚愧,我還不曾照拂於你,卻是你總在照拂我了。”

“哪裏,軒哥你也幫我很多啊,初到大梁時,還多虧得你相助呢,若是不然,我還不知道會怎樣呢。”葉子儀把那布巾丟進盆中,拿起手邊盛傷藥的陶瓶,揭開了上頭的木塞。

“舉手之勞而已。”

葉子儀猶豫了下,低聲道。“軒哥,其實我覺得吧,若是你為陳國國主,必然比那公子尚更懂得體味民生疾苦,陳國太子聽聞是出征剿匪,生死不知,既然公子尚出了頭追殺你,那麼陳國怕是隻有你和公子尤還能與他爭奪帝位了。”

“尤?”聽到這個名字,軒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尤連尚都不如,如何承襲帝位?”

“就是說啊,無論是公子尚為陳帝還是公子尤為陳帝,對於陳國,這都是禍事。而如今,能使陳人不至於淪為奴隸,讓梁國出師無名的,隻有你了,軒哥,為了陳國,為了百姓,也為了你自己,這帝位,你非奪不可!”

葉子儀停下手上的動作,往榻旁一站,屈膝跪倒,對著軒伏地一拜道。“為了天下承平,免去一場爭戰,為了陳國百姓能樂業安居,阿葉鬥膽,請軒公子承襲帝位,還陳國一個太平盛世!為四國百姓免去一場貪欲帶來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