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拂右剛要上前阻止要起身鑽回車內的葉子儀,突然,他身旁那人帶馬上前,沉沉一喝。
“將他們統統拿下!”
這一聲沉喝,聽得葉子儀寒毛直豎,她猛地回過頭去,直直地盯向那馬上的人。
月光清明,卻是照不清那瘦馬上的人的模樣,可是那聲音卻是葉子儀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那個熟悉到,讓她心痛的聲音。
“你是齊王!”皇甫悅雙眼圓睜,又驚又怒地瞪著那瘦馬上一身遊俠打扮的人,直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馬上的公子成慢慢揚起頭來,他看也不看皇甫悅,沉聲道。“子儀,你是現在隨我回去,還是要我動手?”
葉子儀僵在車門處,好一會兒才慢慢退了出來,她跪坐在車轅上,低著頭哽咽道。“阿成,你一定要這樣嗎?如今我們各自安好,還不好麼?”
“你自是安好,我們父子,不好。”公子成緊緊地盯著車轅上那瘦削的身影,黑沉的眼中閃過一絲星光。
“這麼多年了,阿成,我們分開這麼多年了,如今為何還要相見?你放過我,也當是放過你自己,你治理好你的大齊,我拓展開我的南韶,有什麼不好?”
葉子儀看著地麵那一片朦朧的黑暗,淚水簌然滑落眼角,她緊緊地抓著膝頭的長裙,身子微微發抖。
“葉子儀!”
公子成低吼著催馬上前,皇甫悅把寶劍一橫,清聲喝道。“休得無禮!”
“拿下他!”看也不看皇甫悅,公子成直直地衝向了馬車,皇甫悅寶劍剛剛舉起,一旁的青衣人便竄出來兩個,一前一後繳了他的兵器,將他掠下馬去,按在了地上。
帶馬到了車旁,公子成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子儀,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盯著眼前那不斷踢動的馬蹄,葉子儀眼中浮起一片淚霧,她緊緊地抿著唇讓自己不哭出聲來,一雙小手直是攥得現出了青筋。
公子成靜靜地看著她,啞聲道。“子儀,跟我回去。”
“我不!”葉子儀搖了搖頭,她深吸了口氣,聲音嘶啞地道。“薑成,這裏是西蜀,你不要太過份!”
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氣,敢直呼齊王成的名諱,這己經是死罪了,便這人是西蜀的郡主,也不能輕饒啊!看王上這怒發衝冠的模樣,八成這位夫人要倒黴了。
“子儀,別這樣。”公子成的口氣一轉,他跳下馬來上前握住葉子儀的手,溫柔地道。“隨我回去,今後我們日日在一處,再不分開了好不好?”
那押著幾個護衛的青衣人都傻了眼,在場的除了拂右,下巴都差點兒掉在了地上。誰敢相信眼前這溫柔小意的郎君就是他們那殺伐決斷的王上啊?剛才那怒火熊熊的氣勢呢?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葉子儀眼中的淚水一下便湧出了眼眶,她顫抖著想要甩開那大手,卻是動也動不了,怎麼也舍不下那份溫暖。
“子儀,我每一夜仰觀北鬥,都想起你那一日說過的話,你說你願等,要為我的妻,為我的後,如今,我是齊王了,你如何不肯踐諾?”
公子成話語間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聽得在場的眾人都禁不住身上一寒,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拂右臉上直覺得無光,他輕咳了下,眼神在地上亂掃著道。“咳!那個……王上,夫人,這個,兩位還是尋處清雅之地詳談吧,那個……此處實是不便啊。”
公子成見葉子儀不說話,低歎了聲,吩咐道。“將他們綁在此處,走!”
一眾青衣人手腳麻利地把那十多個護衛捆了,嘴裏塞上了布,在城牆下碼成了一排,這些青衣人跨上了護衛的馬匹,很是利落有序地護在了車旁。
公子成單手撐著車轅跳到了車上,他小心地覷了眼還在落淚的葉子儀,低低地,帶著幾分乞求地道。“子儀,莫要再哭了,是為夫錯了,夫人莫怪。”
“你又欺負我!”葉子儀啞著聲音,抬手一拳便懟在了公子成肩膀,她邊哭邊捶著他,似是有發泄不完的委屈,怎樣都沒法停手。
“是為夫的錯,莫要哭了。”公子成態度良好,立馬點頭認錯。
葉子儀捶了幾下便沒了力氣,她喘著氣,紅著雙眼瞪向他道。“你就看我良善可欺,才敢這樣!你、你混蛋!”
“好,我錯了,子儀,我們入車內說話可好?”公子成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溫柔地哄道。“天涼了,你受不得涼。”
“你如今哪裏還顧著我的死活?你討厭!”
“是,為夫不對,是為夫不好。”
“不許再這樣追我!嗚……嚇死我了……”
“好,是為夫思慮不周。”
“哼!帶這麼多人來我南韶,我要收你們人頭稅!每人收十兩黃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