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理來，在身份上她是在季心之上的，可是本夫人三個字，她實在是不出口。
反而用卑稱要更自在一些。
真是……奇怪。
這意思季心是懂了，陳氏死了之後，這個女人便坐了她的位置。也就是，這個女人，現在已經是大房了。
季心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素卿知道季心的意思，不禁抿嘴一笑，“進來吧。”
趙氏看了看季心，見季心沒有反對，才踏進了門檻。
雖然現在的季心，看上去人畜無害，可趙氏還是拘謹的宛如正處在什麼大場麵似的。
進來之後她將手裏提著的籃子遞上，艱難的扯出笑意，“聽心喜歡吃這些零嘴兒，所以我一大早就命下人找齊了晉安城內最好的甜點食，不知道心喜不喜歡這個口味。”
素卿怎麼覺得這女人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還有那拎著籃子的不停顫抖的手是怎麼了？
趙氏怕啊……
雖然這佛爺看著好像不會動手，可她隻要輕輕對她揮一下手，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饒是她再想討好，那也是怕啊……
素卿接過趙氏遞過來的籃子，掃了一眼，旋即笑道：“夫人有心了，這些零嘴兒，恰好是主子近幾日偏愛的食。”
季心也掃了一眼，這些零嘴的確是她這兩日在晉安城偏愛吃的，不過也隻是嚐嚐口味。
不上多喜歡，不過打發時間磨磨牙還是可以的。
她嘴角挽起一絲淡淡的弧度，看向趙氏，“坐。”
聲音很軟糯，雖然清清淡淡的，可卻很好聽。
聞言，趙氏笑了一下，才緩緩落座。
也不虧她去找那個廚子打聽最近這個佛爺的喜好了，心中大定。
隻要迎合了這個佛爺的喜好，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隻不過季心剛抬起手，打算換個姿勢——
卻嚇得趙氏一下就筆直的站了起來。
素卿：“……”
季心也微愣了一下，看著站的筆直的趙氏，“你……想站著？”
趙氏自知失態，連忙擠出一絲笑意，“最近，妾身腰身不太舒服，還是站著比較合適。”
她倒是想坐下去，可都這樣了，那還是站著吧。
趙氏心中委實難受，早知道就不來了嗚嗚嗚……
素卿不由皺了下眉，這女人既然這麼怕，怎麼還有膽子過來啊……
也真不知道應該是討厭還是可憐她了。
既然趙氏想站著，季心自然也不會再讓她坐下來。
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手放下。
“無需廢話，你有什麼有求於我的，直接便是。”季心看著她，頓了一下之後又道：“至於我應不應……再。”
這每一次頓一下，都讓陳氏的心提了一下，尤其季心話還蠻。
最後落到再兩個字上的時候，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完了。
都不糾結季心這倆字拒絕的餘地了。
原來一個人慢慢話也能讓人難受的就跟等待淩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