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
黃昏之中,麥場上站著兩位少年,料峭春寒中穿著褐衣短襟。
四周是圍觀的村民,男女老少,寂靜無聲,盯著這一胖一瘦兩個孩子。
“長安,你打不過我的。”
那胖乎乎的孩子一臉和善的笑容,若不是現場嚴肅的氣氛,他怕是要過去拉著榮長安一起玩。
“平安,這次和以前不一樣。”
瘦弱的榮長安一臉嚴肅,顯示出拒絕的神情。今的他可不再是那個魁星閣前莽撞的孩童,而是三湖禪寺的預考生。
三湖禪寺是方圓百裏最大的寺廟群,能進入三湖禪寺的都是各村最優秀的孩子。他們會在三湖禪寺內學習成長,等他們出來也會是這方圓百裏最優秀的人才,無論進入哪一行業,都是頂尖翹楚。
而想進入三湖禪寺,對於他們這些普通家庭來,隻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參加七後朝靈山的崖柏金石交流會,首先他們要通過村裏的選拔。
也隻有通過村裏的選拔,才會得到村裏的支持。是否擁有最好的資源,未來是龍還是蟲?誰又能不在意呢?
榮長安身形立著三才樁,堅定地搖搖頭,“這次我必須要贏!”
平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緩緩擺出定山勢,一拳在前,一拳在後。
“那就來吧!”
“好!”榮長安雙拳一沉,兩腿飛快,衝向站著不動地榮平安,揮拳砸去。
嘭!嘭!嘭!
兩人同用的榮家開山拳,這拳的爭鬥就在方寸之間,急而有力,貼身肉搏,招招致命。
“長安要輸啊!”圍觀村民中有人忍不住歎息道。
旁邊一人聽到了他的歎息,忍不住問道:“我看長安打得挺好啊,別看他外表瘦弱,打拳比平安還凶猛主動。”
“就是他主動凶猛,我才他會輸,你接著看吧,等長安節奏斷下來那刻,就是他要輸的時候。”
“靜聲!”
一聲嚴厲地嗬斥令人群再次恢複寂靜,所有人都盯著場中兩位少年。
一個不動如山,一個侵略如火,究竟是火先燒幹了山,還是山先撲滅了火?
長安再次一拳打向平安的右腰,這裏是平安肉最多的地方,一拳打去如打在海綿上,不等平安回防,他便已經撤開,這時他忍不住看向了平安的神情。
平安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彌勒笑容,一切攻擊似乎都是隔靴搔癢,開山拳是攻擊最強的拳,但若打出拳的人力量不足,也是最廢的拳。
長安又是一拳打向平安胸部,隻是這一次他慢了,慢的結果隻有一個,就是被抓住。
即便是不動的山,也有它的危險。
平安那碩大的腦袋一頭砸向長安,長安隻覺眼前一片漆黑,金星亂冒,然而這還未完,鐵匠打鐵,自是千錘百砸。
四周村民都有些不忍,長安的臉上已經淌血,鮮血從額頭流到雙眼,從臉頰嘴唇低落,平安也再不是那副彌勒笑容,任誰也無法笑得出來。
就在這時,那如鐵鏈般的手鎖被一股巨力掙開,反力之下,長安踉蹌後退,就在眾人覺得有轉機時,平安一個飛撲,泰山壓頂!
好象變黑了,雲也消退,風也無息,四周再無半點聲音,那一飛撲,結束了兩人慘烈的競爭。
眼前早已模糊不清的長安,也感覺到一股巨大危機的襲來,一瞬間他想起大鬧宮的孫猴子,麵對如來的五指山時,是不是也是如此無力?
敗了?就這樣結束了嗎?以後就像村裏人一般整日躬耕在田裏了嗎?真的好不甘心啊!
黑暗之中,腦門上突然一記彈指,傳來疲懶道士的笑聲:“才剛剛開始,就要放棄了嗎?”
“不,我不放棄!”
“兩個選擇,一是這次失敗,我來指導你一年時間,再次參加選拔;二是我來替你打一場,幫你通過選拔。”
前者還是後者,當有了選擇之後,一般人往往會產生猶豫。一種是自己完全掌握,一種是當即見效,當看到這兩種選擇時,榮長安心中就已經有了一個聲音,他立即道:“我選擇第二種!”
“好!”
這一聲好字剛出,疲懶道士蘇川就已經占據榮長安的身子,他乃是金液還丹的大道士,雖是因為鬥大陣元丹崩碎,但是神思仍在,瞬間就掌握了這具十二歲少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