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成都的官道上,馬湘乘著牛車唱著歌,許是心情悠然,原本低沉悲傷的調子,變得輕快了些,“……有人在唱著憂鬱的歌,唱歌的是那趕車的人。夥子你為什麼憂愁,為什麼低著你的頭,是誰叫你這樣的傷心,問他的是那乘車的人,你看吧這匹可憐的老馬,它跟我走遍涯,可恨那財主要把它買了去,今後苦難在等著它,你看吧這匹可憐的老馬,它跟我走遍涯,可恨那財主要把它買了去,今後苦難在等著它……”
車夫老餘頭,歲數五十多,聽口音是北方人。趁馬湘停歇了噪子,甩了一下鞭子,笑道:“先生,您這什麼調子,挺好聽的,好像是唱俺們車把式的。”
“想學不?我教你啊!”
“先生您就別取笑俺了,俺這噪子,咋唱歌啊?”
兩人笑幾句,轉眼日落西山。
馬湘看看色,扭頭對著車廂裏麵喊道:“趙夫人,色不早,我看是趕不上宿頭了,如果肚餓,請先墊些幹糧!”車廂不大,馬湘就留給燕母坐。自己坐在外麵,裝著和車夫聊的樣子。問長問短,倒也是了解了一些民間疾苦。馬湘問了幾句,也就打住了,想來自己又不能幫忙解決什麼問題,過多的同情,反而有種在上俯視的感覺。於是,馬湘轉向車夫討教起駕車的技巧。這讓馬湘知道了一些趕車的常識。
這時,牛車正緩緩行進,突然“啪”地一聲響,車的前方,倒下了一株碗口粗的大樹,把路攔住了。車夫連忙勒住韁索。
馬湘心下正在疑惑,就聽見一聲暴喝。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隻聽得一聲尖細的嗓音傳來。
馬湘聞聲望去,就見從路旁林子裏,閃出的兩道身影,仔細一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前一後,攔著路。那高胖的在後,絡腮的胡子,綠豆眼,翻孔鼻,雙手拿著樸刀,正咧著嘴,一臉凶狠的樣子。那矮瘦在前,臉上塗著鍋底灰,麵無須,一雙死魚眼,兩眼又分開得遠,塌鼻梁,顴骨很高。雙手拿著三股鋼叉。
“啊!先生,遇到剪徑的了,怎麼辦!”老餘頭十分害怕。
“莫慌,你好生坐在車上別動!”馬湘安慰道。又囑咐燕母莫出來。
“二位好漢!”馬湘雙手伸開,示意自己並不會反抗,並走上前去。
矮瘦漢子隻見一位瘦弱書生,背著背囊,神情緊張,雙手戰粟。當時心下一鬆,麵露獰笑。“站住!”矮瘦漢子喝住馬湘,冷笑道,“將錢財全然交出來,還能留你一條命!否則、哼哼……”
馬湘一臉苦相,點頭哈腰,邊靠近他們邊,“二位好漢,下生一個窮讀書的,能有多少錢,車中乃是在下老嫂嫂,要到成都治病……”
“少廢話,你背囊裏裝著什麼?”矮瘦打斷道。
“沒、沒什麼……”馬湘故意退後半步道。
二人眼中一亮,矮瘦漢子罵道:“他媽的,找死,拿出來!”矮瘦漢子進步舉叉,朝馬湘的頭就叉了過來,馬湘好似嚇得癱軟,一下就坐在地上,卻剛好躲過這奪命一叉。
“停!拿拿拿……”馬湘嚇得大喊道,“二位好漢,我拿我拿!”
馬湘嘴裏期期艾艾,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手哆哆嗦嗦地將背囊拿到身前。二人隻見,一隻黃綢背囊,裝著一個尺許高的長頸圓肚瓶,瓶身無色透明,其中裝有泛淡黃色的透明液體。瓶內中間有一根透明細管,從瓶口直插瓶底。這是馬廂用樹脂做的噴霧裝置,淡黃透明液體是硫酸。
“二位好漢,你們看!我把這叫防身噴霧,色狼豺狼強梁,一噴即防傷害。”馬湘見兩人伸臉來看,就將防身噴霧,靠近他們的麵前,道,“我還為這神器,想到一句廣告語,叫做遇到困難,請正麵麵對!”話音未落,連按噴頭,一大股硫酸霧氣,直接撲到兩人的麵容上。頓時,二人一聲大叫,丟掉武器,雙手抓麵,滾倒在地,掙紮慘叫不止,隻覺麵皮和眼口鼻,刺痛非常。馬湘還不放心,走上去又分別給兩人,補噴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