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漫長的一瞬(9)(1 / 2)

吳索的左胸口靠上的位置,插著一支無尾羽箭矢,是射兔矢!下頜那一縷灰白的胡須,正在隨著胸口微弱的起伏而晃動。他的頭顱低垂,雙臂垂於身體的兩側,雙腿前伸,手掌攤開,似已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掌控。

經望川仍是不敢大意,出聲試探:“吳先生,我來檢查一下你的傷勢,希望你能配合。”他邊便向前移動腳步,步頻與間距始終保持一致,這樣會無意識的減少壓迫福

吳索的右手手指動了動,喉間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呻吟。經望川此時已經接近吳索三米之內,這個距離吳索對他已不具威脅。他隨即俯身上前,伸手探向吳索的頸間動脈。吳索的脈搏微弱,胸腔中擠壓出的泡沫狀血液,已經開始阻塞他的最後喘息空間。

借著微弱的燈光,經望川檢查了一下箭矢的射入角度,心下不由暗歎,吳索完了!箭矢穿透肺部,以外溢的血液顏色判斷,胸膈肌的壁上動脈破裂,體內出血量已近瀕危邊緣。留給吳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同樣,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吳索前輩,我對你的傷勢已無能為力,但我會盡量安排好你的身後事。”經望川靠近吳索的頭部,疾聲問道:“宋立成深夜等的女人是誰?你為什麼會去勒索羅玉竹?雷斌的電腦在哪裏?”

吳索艱難的支起頭,微瞠的雙目已然失去焦距,發散的瞳孔中也隻有瀕死前的迷茫。

經望川伸手托住吳索的頸部,將他的軀幹稍向前傾。這個動作令吳索的呼吸稍微順暢了一些,瞳孔似有一瞬的收縮,他循聲望向經望川的雙眸,雙唇翕張,半晌之後,他才艱澀的吐出兩個令人絕望的詞彙:“不是,不┈是┈┈”

完,吳索的頭顱一歪,咽下了心中最後的一絲遺憾。經望川有些抓狂,倒不是惋惜吳索的死亡,而是懵懂於吳索的遺言:大哥你這是幾個意思啊?你的不是到底不是什麼啊?是不是宋立成還是不是羅玉竹?是不是秘密還是不是我的推測?

現在怎麼辦?經望川有些怔然。算了,還是先找東西吧?他將吳索的身子重新靠在車門的踏板上,然後起身準備進入房車。房車的踏板有四層,幾乎每層都有少量的血跡殘留。不是噴濺或滴落狀的痕跡,是雙手沾血後無意識的磨蹭。

看來吳索是中箭之後逃遁至此,力竭之下便據門而守。此饒經驗的確老道,在重傷之下依舊利用身體遮擋住階梯上的燈光,使追擊者不好判斷其隱身的位置以及傷勢程度。其後屏息與追擊而來的殺手隔門對峙,直到自己貿然闖入,打破平衡。

踏板的第三層上,扔著一個腰包樣式的皮製刀匣。其上的四個刀槽空空如也,想必吳索投擲向殺手的那一刀,的確也是他的最後一刀。若是除去殺死王紅衛以及留在家中抽屜內的那兩把刀,剩下的那一柄飛刀應是他在逃跑途中,阻擊追兵之時用掉了。

這吳索的飛刀技巧的確堪憂!看那女殺手逃逸時的動作根本分毫未受影響,料也因是這“例來虛發”的境界。此人謀殺王紅衛時之所以會將飛刀當作匕首使用,看來也並非是全無因由。

車門很窄,隻容一人通過。此前吳所力竭之後從上麵滑下時留下的血印,幾乎布滿了整個通道。經望川取出鞋套套好,估算了一下大致的高度與距離,然後縱身躍過吳索的頭頂與其身後的階梯,輕巧的落在車廂內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