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思想上的矛盾,並未與他的驕傲產生任何衝突。因為他自己知道,他最愛的隻有他自己。為了自己這份驕傲,他將自己的潔癖隱藏的很好。人生要學會告別,好的,壞的,在意的,不在意的,告別他人,也告別曾經的自己。
鄧西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左手食指,指甲的中間沾著一點汙漬,那是昨夜收拾垃圾後沒有清理幹淨的疏漏。“我沒有強迫症,我隻是有些過度的強求。”他曾經對一個女人作過如上的解釋,那還是他邀請對方第一次吃飯時,他為化解尷尬所做的修飾。
“那不是過度的強求,是你隱藏在潛意識中深層次的潔癖。”女饒嘴角輕微勾起,也從自己的包中掏出了一套自備的餐具。“你隻有輕微的強迫症,你反複擦拭餐廳為你提供的餐具,當你覺得他們無法擦拭幹淨時,你沒有一再堅持,而是拿出了自備的餐具。所以,你的強迫症並不嚴重,我們是同一類人,都是思想上的潔癖患者。”
“你對心理學很有研究?”鄧西倫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除去知己之感,似乎還有幾絲疑惑。對麵的女人總是可以輕易洞徹他的想法,而且回應的也是善解人意的自然。
“久病成醫而已,我隻是比你早治療了一段時間。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效果並不如何理想。”女人輕輕揮了揮手中的刀叉,笑得也是戲謔的放肆。但現在想來,這解釋怕是另有深意,隻是如她的笑容一般隱藏的很好罷了。她的心中應該早有計劃,比如就像昨夜那樣親自出手為自己“治療”。可那個女人不是已經回國了嗎?
佳思慕,一個若即若離的神秘女人,是你嗎?鄧西倫的心底有一絲悸動,“盡管你在我的心中已趨於完美,嫵媚中透著典雅,幽默中不乏睿智,熱情如火卻又溫柔如水。你的魅力肆意而張揚,你的容顏冷豔而多變,盡管我的心中有萬般的不願,但,也隻能是你!”
鄧西倫的麵色沉靜如水,他將指甲縫隙中的汙漬心摳出,對著光亮端詳片刻之後,他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回來吧,我等你!”鄧西倫喃喃自語,轉身走進衛生間。
“少爺,你那個女殺手會不會先收手一段時間?”路上依舊擁堵,傅戎心的活躍著氣氛,“鄧西倫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繼續出手隻會使自己暴露。若是真心為了報複,此時蟄伏才是上佳之選。所以我認為我們或許可以輕鬆一段時間,也可借機複查一下之前的疏漏。
譬如鄧西倫在教學期間熟識的那幾個女學生,羅玉竹最初的離婚理由之一,不就是因為鄧西倫與自己的女學生關係曖昧嗎?師生戀就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而且保質期也會很長。相信我,那個女人肯定已經回家睡覺了,強行繼續?怕是隻有傻子才會那樣選擇。”
經望川搖頭,“不隻是傻子,瘋子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的視線投向路的盡頭,“你R是個傻女人,這話也對。為了一份沒有承諾的愛情而奮不顧身,的確很傻。但這份情感值得尊重,你不傻,所以你才會認為她很傻。
但采用極賭手段加以報複,這份純粹的情感也就變了味道。而且報複對象不分主從、一概而論,這本身就是一個以自我為唯一的瘋狂邏輯。所以R不但不會停止,而且還會變本加厲的瘋狂。瘋狂之下的邏輯無可揣度,但可以肯定的是,鄧西倫已經是她最後的唯一。”
“這唯一想想就覺得可怕,所以人還是要活得精明一些才好。”傅戎自怨自艾的歎了口氣,“鄧西倫也不傻,還知道拎著壽衣禍水東引。你這送壽衣的舉動是不是很傻?這意味明顯的挑釁舉動,豈不是令對手更加戒備?”
“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當你自覺擁有令任何對手都感覺絕望的依仗,你還會在意你對手的想法嗎?”經望川的麵色變得更加陰鬱,“隻是今早晨鄧西倫的判斷並沒有錯,那件壽衣也的確不是R送給他的起釁書。R的宣戰聲明絕不會如此兒戲,那肯定……”
“是尤莉的睡衣!”傅戎的猥瑣愈加誇張,他笑著聳聳肩,“若是我,我便將尤莉的褲衩背心寄給他,那肯定比寄一套壽衣來的刺激!”
“所以你不是女人,若你是女人……?”經望川斜瞟了一眼傅戎,也是戲謔的聳聳肩,“還好土地奶奶保佑,否則後果還真是難以預料,至少會比R那個瘋女人還要瘋狂N次方……”
“少爺,你現在的修辭越來越像法國農民,”傅戎撇撇嘴,頗為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注意修養,貴族是有傳承的,你要自律。我既然知道鄧西倫是在裝瘋賣傻,又怎會不曉得那件壽衣不是R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