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確是這麼個道理……”闞勁鬆敲擊的力道在加重,“得連這屋裏的空氣都順暢了幾分,可我怎麼就是手癢呢?”
“別!別!我剛才隻是腦子有點短路……”胖子的大眼瞪得皆是一般的溜圓,連連擺手道:“您等等,我再想想……”
經望川好整以暇,掏出支煙點上,輕聲道:“你最好想的仔細些,有緣沒由的不用你分析。嗯,這煙的味道不錯,不比中華差多少……”
胖子瞥了一眼經望川,暗道一聲完蛋個球!這世上果然沒有好糊弄的資本家,連眉梢發絲都是空心的……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踟躇道:“羅貝托不見得是特意跟蹤我,他應該是守在咱家附近,見我落隸才臨時起意的……嗯,應該就是這樣,三姑奶奶是焦律師接走的,大姑奶奶與花妹妹在一起,少爺你有黃凱跟著,隻有我……”
他到這裏頓了頓,略帶尷尬的看向經望川,“還有,他對我下午去過精神病院的事情毫不見異,我懷疑他打那時起便跟著我了。那群刁民應該也是他喊來的,不然我不會那麼快就被人逮到……”
“若是這樣,他應該盯著我們有一段時間了……”經望川吸了口煙,眉頭微皺,“我們跟蹤三姐的事情他可能也是知情的,也許,他從一開始跟蹤的也是三姐。羅貝托與三姐在留學英國時便已是熟人,失去鄧西倫的線索後,他做出了和我們相同的選擇……”
“焦自華?”闞勁鬆輕聲問道。
“未必……”經望川對闞爺的疑問了然於胸,“焦律師那裏已經檢查過了,並未發現有被監聽、監視的痕跡。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線索,羅貝托編織網絡的信息都是來自焦律師,到謀殺開始,他已無需對方的任何幫助。而且據我所知,羅貝托之所以刻意回避焦律師,也有一份間接的交情在其內。二人又都是驕傲的人,所以……”
“嗯,你也不用遮掩了……”闞勁鬆點頭又搖頭,慢悠悠的道:“羅貝托故意留下線索,又讓焦自華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也有暗含為其洗白的意思。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焦自華肯定有疑點……”
經望川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關心則亂,言多必失,自己這是連續兩次犯了忌諱,還是養氣的功夫不到位……
他側目看向已經溜到門邊的傅胖子,澀聲道:“你再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細節沒有?”
胖子眼神茫然的在老少二饒身上滑過,然後將視線投向窗外的夜色……昨出門沒看黃曆,怎地這都後半夜了還不轉運,莫非這就是傳中的禍不單行?
他張張嘴,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接續……
夜色漸深,闞勁鬆的手指還在時不時地敲著,打更一般,似是在度算著時間流逝的緩急……
當色微明,東方也已露出一抹魚肚白,羅貝托一身黑色正裝,手捧一束含珠帶露的白色馬蹄蓮,緩步走進MD市的西郊陵園。
他悠閑地踱著,抬頭看看色,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應該是個晴朗日,端木兄,我來看你了。我累了,但好在已經忙完了……”
此時的羅貝托已然恢複了男兒打扮,他下顎微揚,略顯瘦弱的身軀卻是腰背挺直。修眉挺鼻,唇紅齒白,原本柔和的線條曲中帶直,狹長的眸子流光溢彩,顧盼自若,端是更添幾分別樣的風采。
行至半山腰,來到一處圈圍起來的獨立墓區,他整肅妝容,俯身行禮,而後在靠近邊緣的一個墓碑前獻上手中的鮮花。他沒有鞠躬,輕撫著被露水浸濕的墓碑,麵上的笑容亦是更甚。
端詳片刻,羅貝托輕聲低語,“曾是前生舊相識,雁丘幾許教生死……木木,我來看你了,你,寂寞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