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言看到在床上縮著腦袋,躲在被窩裏的少年,將手裏削好皮的蘋果遞了過去,裝作沒有看穿柳子煜話裏所蘊含的那些個非常明顯的趕人意思。
笑了笑,轉身出了病房門,去找醫生了。
看到自己所在的們再一次關掉了,柳子煜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真的就這樣子走了啊,不是可以用病床上的呼叫電鈴的嘛,真是的。
一個人,好孤單啊,有些冷清呢。
人啊,果然是矛盾的複合體,一邊想著,能夠一個人待一會,想盡方法,絞盡腦汁的把蘇謹言給趕出去,雖然他做的並不是很好,蘇謹言其實也是發現了他打的“鬼主意”的。
可是在蘇謹言順著他的意,出去了之後,這人又開始抱怨,為什麼他就不能留下來陪著他。
這樣子口是心非,真的好嗎?
一個人嘛,就是喜歡胡思亂想,這邊想一想,那邊想一想的。
於是就想到了自己生病的原因和自己之前在睡夢中的感覺。
其實早上蘇謹言叫他名字的時候,柳子煜是有感覺的,隻是那個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沒有任何的氣力來回話。
而且當時對於聲音的分辯,柳子煜其實是分不太清楚的,隻能感覺的出來,有一個很慌張的聲音一直在叫著自己的名字,那個聲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如今想想,應該是蘇謹言了,怪不得那麼熟悉,這個聲音,上一世,加上這一世,也聽了有十年的時間了。
隻是他那個時候,覺得這個聲音好煩,人特別的困,結果這個聲音一直在他耳邊響著,都打擾到他睡覺了,可是怎麼都阻止不了,實在是很煩啊,就像一隻在耳邊嗡嗡直叫的蒼蠅。
柳子煜沒有想到就昨天晚上他待在衛生間裏那麼一小會(你那是一小會嗎,都將近有一個小時了),就會發燒。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昨天有些累,坐了那麼久的火車,身體本來就不舒服了。
然後就這樣子通過發燒的方式給爆發出來了。
但是真正的原因,柳子煜其實是心知肚明的,他昨晚那樣任性的,就直接坐在了衛生間裏的那冷冰冰的瓷磚上,怎麼可能不生病?
“病人體溫已經降下去了,雖然還有些高,不過沒什麼大礙了,隻是,我建議可以再留院觀察一個晚上,萬一反複就不好了。”
給柳子煜看診的是一個帥氣年輕的醫生,一身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給人一種禁欲的氣息,金絲框眼鏡架在鼻梁上,好一副書生意氣的模樣。
能夠給人特別親近的感覺,他的溫柔,不是蘇謹言那種帶笑容的偽溫柔,也不是江泉的那種帶著一些邪魅的變質溫柔。
隻是柳子煜沒有看到,這副顯示他文質彬彬的氣質,讓人以為主人公溫潤如玉的眼鏡,遮掩了怎樣的精光。
眼鏡,有的時候是很有用的,裝飾,矯正視力。又或者是掩藏他真正要表達的眼神,一對鏡片,眸中的精光就這樣子被遮住了,一雙美麗的眼睛,也就會變得平平淡淡的。
“那醫生,我能出院了嗎?”
醫生的話應該是要聽的,可是又有誰會喜歡待在醫院裏呢?
“按理說,你要出院也可以,現在溫度已經降下去很多了,才37.6℃,下午就可以安排出院。”
在柳子煜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這個戴眼鏡的帥氣醫生,用餘光看了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蘇謹言,很淡定呢。
“隻是我個人建議還是多住一個晚上比較好,體溫反複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
“子煜,我們就多住一個晚上吧,等你明天徹底好了,我們再出院好了。”
楚麟楓以為這小子就真的在一旁看著,不說話了呢,明明是他讓自己給這床上的,叫什麼來著,柳……對,柳子煜看病的,怎麼這時候,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