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喜知道自己大概真的是很過分。

從小到大,就算她再野蠻頑劣,也沒像今天這樣無理取鬧過。

他給她做了飯,給她洗了衣服,她卻罵他賤……

可她真的是無法控製自己變成這樣狂躁和神經,她就是無法接受這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回來,為什麼他要打破她已經成型的平靜生活,又為什麼像忽然變了個人似的要對她好。

為什麼每次她想要放棄他的時候,卻一轉身忽然發現,他在她身後。

而又為什麼,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好像是喜歡她的……

呸,金三喜,你這個自作多情的自戀狂!

她狠狠的在心底唾棄了自己一句。眼看著麵前被潑了一身水的男人怔怔的看著她,忽然站起來卻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金三喜立即像個逃兵一樣從他的視線中狼狽的倉皇而逃。

是的,她還是從前那個即無賴又差勁的痞女生,她就是這個樣子。

她就罵了他,怎樣?受不了的話,就再也不要靠近過來!

金三喜緊緊的靠住自己的房門,隨著眼淚像閘水一樣莫名的湧下,她終於也支撐不住,緩緩的蹲下來,最終癱坐在了地上。

歐陽塵,你這個壞蛋。都怪你,讓我又變成了從前那個壞得無可救藥的樣子……

金三喜就那樣穿著衣服趴在床上睡了整整一晚,

被鬧鍾叫醒的時候,兩眼腫的像核桃一樣。偏偏不巧的是她今天還要去參加生物公司裏組織的一次集體參觀活動——是去市中心的一個生物展,很難得的學習機會。她雖然是客戶,但季敏也幫她爭取到了參加的名額。

所以無論她此刻看起來多麼狼狽,也得硬著頭皮出門去。

可是聽到門外客廳裏傳來的動靜,她莫名的忐忑起來,好久才鼓足勇氣推開門。

“洗漱完過來吃飯。”那個昨天剛被她罵了的男人正坐在她對麵的小餐桌上,表情……自然。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金三喜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把親手剝好的雞蛋放在他對麵那應該是為她擺好碗裏,又有一股酸酸的感覺湧上了鼻間。

早忘了她親自頒布的那個叫“禁言令”的東東,這次,她乖乖的在洗漱完畢後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真的都好好吃。

金三喜很仔細的一樣一樣品嚐著男人不斷夾到她碗裏的東西。她曾經其實有想象過,總會有那樣一天,她會遇到一個男人,疼她寵她,會讓她擁有一個很溫馨的吃早餐的畫麵。

隻是她從未想過,這個男人可能會是歐陽塵。

此情此景,她真的覺得比夢還要不真實。

二人相對無言,靜靜的吃了一頓較為和諧的早餐。然後男人跟在金三喜身後一起出了門,她這才意識到這次參觀他也是被邀請了的。

她聽著他穩穩的腳步聲踏踏實實的在她身後響起,心裏卻是一陣接著一陣無休止的波濤翻湧。

“三喜快點,就等你們了。”大樓門口,大巴車上已經坐滿了人,季敏看到一前一後的兩人走過來,離老遠就用力的招手。

金三喜低著頭快速跨上了車,實在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腫眼睛。隻是,本以為季敏會留座位給她和她坐在一起,卻沒想到整個車上隻有最後一排的左側剩了兩個挨著的空座。其中一個,已經被那個一直跟在她後麵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她前麵的男人占上了。

“快坐到座位上去,要開車了!”季敏拍了拍有些愣在那裏的金三喜,語氣很是意味深長。

“哦。”金三喜咬了咬唇,到底還是慢吞吞的踱到那個人身邊坐下了。

車子終於發動起來,平日在公司裏被憋得難受的大家此刻都很歡脫。整個車,惟有屬於金三喜和歐陽塵二人的小範圍空間裏,氣氛有些凝滯和僵硬。

金三喜沒有玩手機,沒有擺弄任何一種電子設備,坐在那裏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膝蓋,是八百年難得一見的安靜。

尤其很明顯的感受著旁邊男人的視線就那樣毫不避忌的自始至終都鎖在她身上,她更是臉頰發燙,心跳很快,莫名的慌亂讓她情不自禁的不停的絞著放在膝上的兩隻手。

很丟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變得這麼衰,再找不到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的霸氣勁。

金三喜,你這個完蛋貨。

她輕輕的咬著唇,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這路程為什麼這麼長。

而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過旁邊一直凝視著她的歐陽塵。

良久,男人終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緩緩伸出了寬厚有力的大手,就那樣輕輕的覆在旁邊小女人那不停鼓搗著的小手上。

那種溫熱的觸感忽然傳來,金三喜像過電一樣騰的直起了身子,她偏過紅得快要滴血的臉,一眼看到男人那一臉曖昧的壞笑著的表情。因為她沒有登時抵抗,男人的手得寸進尺的開始包裹著她的小手摩挲起來,一下一下,就像在侍弄自己最心愛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