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沼澤,在這塊尚未探索完畢的的新大陸上顯得突兀異常。不論春夏秋冬,它的邊沿總圍繞著一層層濃重的黑霧,一股股濃重的黑霧似從地縫中湧出,源源不斷,又在上空翻滾盤旋,似有生命一般,隻在迷霧沼澤上空盤踞,令人望而生畏。
十多年前的某一,突然出現這種怪異的景象,一直持續到如今。
由於迷霧的詭異性,迷霧沼澤成為了流放之地。周邊各地的殺人犯,叛徒。含冤受屈之人,家道中落之人,皆被流放於此。想要從這裏出來,如登一般困難,離開這裏的唯一辦法——鬥獸場渡船。
藏在滿是水生藻類植物下的掠食者,無聲的劃動著淤泥中巨大的軀體,耐心的徘徊在航道周圍,隻要渡船上哪個可憐蟲稍有不注意,就會被突然掠起的捕食者撲進水裏,成為這沼澤的一部分,永遠待在見不到陽光的腐敗之地。
——引
一個型的沼澤聚落,在這比外麵更黑的夜裏,顯得絲毫沒有生氣。紅泥澆水,砌出的一座座土房,僅能供兩三個人貓著腰待的房子,有大概不到十間的樣子,分布在一處幹淨的水源跟前。
離聚落不到百米處,有一棵老樹。老樹枝繁葉茂,樹根盤根交錯,軀幹上苔蘚生長旺盛。
一個男孩,貓著腰蹲在樹洞裏,一雙眼睛不停的在黑夜裏的樹林裏觀望,雖然在這濃重的黑霧裏,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看到的隻是黑暗,但他知道,哪怕隻是發現一絲異常,發出警報,就可能避免一場災難,讓他與部落其他人活下來。
他姓易,名塵生。生在迷霧沼澤的人沒有資格擁有姓名,不管你是被流放,還是出生在這個地方,都會被剝奪出生文字。在這裏的人,身份隻有一個,那就是——罪人!
但他的父親從他記事起,就要求他記住他的名字。即使他不能與除了爹娘以外的任何人提起這個名字。在他十歲那年,外麵來了一群人,父母被他們強行帶走了,被強行征用探索大陸的未知地方,要麼死在路上,要麼一直探索,知道找到一個適宜居住的地方。
那,軍方的執行隊進入聚落。父親告訴他,等到紫陽消失的那,就離開迷霧沼澤,老樹下有他與媽媽留給塵生的東西,離開的時候,記得帶上。完,父親攙扶著瘦弱的母親,隨著執法人員,離開了他的視線。
第二一早,聚落裏的青壯年闖入他的家裏,搶走了任何一件但凡有一絲價值的東西。他縮在角落裏,麵無表情的看著這群人搜刮著他的屋,他知道,這群流民沒有把他殺了分食,是對他最大的慈悲了。至於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如果餓死,那是對這群流民來最好的結果。肉皮用以分食,骨頭砸碎煮湯,筋骨做家具
他告訴自己:活著,等紫陽消失的時候,離開這裏,帶著老樹下的東西,去找爸爸媽媽。
紫陽在他記事起就存在了,父親每都要求他盯著紫陽看,滿是迷霧的空,紫陽是那樣顯眼與詭異。紫色充斥著整個迷霧沼澤。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和藹的父親,在這件事情上對自己這麼嚴格。
直到父母走後的一。
那下午,他一個人跑到聚落外的沼澤灘上翻找食物;他提著一個鐵桶,不斷地在河邊的石縫與泥潭裏翻找著螃蟹,魚兒,貝類和鳥蛋。想靠著這些東西填一填自己空落落的肚子。
父母走了,塵生心裏空蕩蕩的,就像失了魂一般。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父母走的時候沒有沒有太大感覺,直到一個人獨處時,孤獨和恐懼才像潮水一般湧向了他。
畢竟,他隻是一個剛過十歲的孩。
如果不從這種狀態之中走出來,他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晚。他費力的爬到水塘邊,撈起裏邊的清水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龐。而後,他仔細的看著倒影裏的自己;黝黑的皮膚,營養不良的麵相。。
然後,他愣住了,他看到,水中倒映的雙瞳中,有一縷縷微的紫光,正在緩緩盤繞;像是深潭的精靈,又像宇宙中的星雲。
生生不息,環繞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