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緣聽到這話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了癡癡的笑容,靠在男鬼的懷裏一副幸福的模樣。張有成看到這一幕後嚇的魂都飛了,哭出的聲音都劈了叉:“真緣,你鬼迷心竅了你!你不想活了嗎?你要爸爸了嗎?”
張真緣臉上閃過一絲遲疑的神色,就在這時男鬼伸出手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語氣柔和地仿佛能滴出水一般:“我帶你去找媽媽,她都想你了,以後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
張真緣剛剛生出來的猶豫被這一句話打的煙消雲散,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你不要聽他胡!張真緣,是你媽媽來讓我救你的,她不希望你死。”簡洛書從口袋裏掏出那枚戒指:“你看,這是你媽媽給我的信物。”
張真緣聽到“媽媽”兩個字,掙紮著從男鬼懷裏坐起來,扭過身體朝簡洛書看去,發飄的眼神在看到那枚戒指後瞬間凝聚了光彩:“媽媽!”
站在一側的張有成也愣住了,沒人比他更熟悉那枚戒指。當年和孫墨墨結婚的時候他沒攢多少錢,除去了必備的用品後口袋裏隻剩了不到一千塊錢。那時候都興鑽石戒指,可高昂的價格卻讓張有成望而卻步,兩人在街上轉了很久後終於發現了一個支持定製戒指的金店,兩人立馬走了進去頭挨著頭商量了兩個多時才設計好這枚戒指。
在專業人士的眼睛裏,這枚戒指在設計拙劣、造型也很誇張,但對於他們兩人來則承載著滿滿的愛。
後來孫墨墨意外去世,火化的時候張有成沒把戒指摘下來,目送著她和戒指一起進了焚燒爐。收斂骨灰的時候,那枚戒指已經被燒化成金珠子了,躺在灰白的骨灰中間光澤全無。
張有成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有一能再見到這枚戒指。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覺得這事有些太過匪夷所思,可再看看屋裏那滿臉血汙的男鬼,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奇怪的了。
既然別人死了可以變成鬼,為什麼自己老婆不可以。
張有成眼睛裏迸發出光澤,張真緣也不知不覺鬆開了男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簡洛書手裏的戒指,下床朝簡洛書走去。
那個叫陳辰的男鬼見張真緣離開了自己的懷抱,臉上的血汙消失了,露出了一張年輕俊秀的臉。隻是他的臉色十分陰沉,眼睛裏帶著惡毒,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不寒而栗。
眼看著張真緣要離開自己身邊,陳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聲音裏的溫柔不在,一字一句的都透著陰森:“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張真緣看著陳辰清秀的麵容,蒼白的兩頰升起一絲紅暈,眼睛裏也多了幾分羞澀:“想。”
看到張真緣的反應,陳辰滿意地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拉住她的手朝窗口走去:“乖,你隻要跳下去,我們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
看著張真緣毫無反應的被陳辰拽走,簡洛書把戒指一收往房間衝去,可剛一邁進房間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擋住了一般,拚盡全力也無法前進一步。
簡洛書雖然心裏著急但大腦飛速的運轉,背過的法訣口訣在腦海裏就像是程序一樣飛快掠過,很快她就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手掐法訣口念法咒,一股奇異的陰陽混合之氣從她身上湧起,擋住簡洛書的那張無形的陰網在碰到那股陰陽之氣後不但瞬間被扯散,還被陰陽之氣給融合了。
看到這一幕,秦思源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做這一行最講究的是賦,像純陰或純陽體質的人無疑是之驕子,而陰陽混雜體質的人一般很難走的很遠。
但簡洛書身上的陰陽之氣卻十分特殊,她身上的陰氣和陽氣都十分純淨,一黑一白每種正好占據一半的位置,就像是八卦圖一樣完美。
秦思源入門十五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體質。而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陳辰看到一幕也有些發愣,就這幾秒鍾的功夫,簡洛書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陳辰來不及多想,立馬將手覆蓋在張真緣的眼睛上,低頭在她耳垂上輕吻了一下,等鬆開手後,張真緣眼睛裏原本還有的一絲光彩徹底消失了,黑色的眼睛呆呆的,直愣愣地朝窗戶走去。
陳辰看著衝過來的簡洛書露怨恨地神色,眼裏湧出兩行血淚,刹那間屋裏充滿了血腥之氣,一道道紅色的虛影將簡洛書緊緊圍起,纏繞在她的脖頸、手腕、腳腕之上。
“原本她可以心甘情願自己去死的,都是你壞我好事!”陳辰惡毒地看著簡洛書:“既然如此,你陪她一起去死吧!”
簡洛書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血帶,絲毫感覺不到上麵的威脅,不禁嗤笑了一聲:“就憑這個就想要我的命,你想的真美!”
陳辰輕哼一聲,纏繞在簡洛書脖子上的血帶忽然清晰起來,虛影幾乎化為實質,緊接著貼著簡洛書的脖子快速收緊。
站在門外的秦思源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放在口袋裏的手緊緊地捏著一張符紙,準備在情況不對的時候快速出手保護簡洛書。
眼看著血帶貼到了簡洛書的脖子上,那股黑白混合的陰陽之氣再一次從體內湧現出來,十分輕易的就將血帶撕的支離破碎,分分鍾就消散在了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