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衍下了封口令,宮裏聽到動靜的人,再怎麼打聽,都隻知道那夜劉貴妃去尋了蕭婕妤晦氣,自個卻沒撈到好處,不知怎麼傷到了,至於傷到哪裏、什麼傷、重不重這些問題,那些太醫嘴比蚌殼都緊,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而另一邊蕭婕妤也病倒了,據說還很重。
“陛下又去了鹹福宮,這病了的人身上都有病氣,陛下天天過去,別沾了病氣,傷了龍體。”韋麗嬪坐在德妃宮裏,擔憂的蹙著眉頭。
“宮裏也不知怎麼了,貴妃和蕭婕妤一個傷一個病,太後和陛下心情都不好,唉,宮裏還是得娘娘主持大局,您一歇著,瞧瞧這亂七八糟的。”
德妃抱著手爐,端正的坐著,沉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麗嬪,口渴了嗎?喝茶。”
韋麗嬪笑得勉強,她都喝了三杯茶了,德妃還是滴水不漏,她沉得住氣,她卻要喝不下去了,“娘娘,嬪妾失禮了,嬪妾去更衣。”
宮女帶著韋麗嬪去如廁,德妃這才站了起來,“連著一整個月,彤史上陛下臨幸之人隻有蕭婕妤,如此下去,陛下如何能子嗣昌盛呢。”
“把這消息傳出去。”
韋麗嬪回來就看到德妃眉頭鎖著,手裏壓著本冊子,她想看又怕德妃不喜,用眼角掃了又掃,“娘娘,三公主醒了,到處找您呢。”
“麗嬪你先坐著,我去瞧瞧穗穗。”
韋麗嬪趁著德妃出去,飛快的瞅了眼,待看清內容,臉色發寒,她都一個多月沒侍寢了,這個蕭婕妤,一個人霸著陛下,可惡。
德妃很快就回來了,“來人,給麗嬪再上杯茶,沒瞧見都空了嗎?”見宮女又捧上了杯茶,韋麗嬪肚子一疼,連忙尋了個借口告辭了。
“怎麼樣?那夜的事情打探出來了嗎?”一回到宮裏,韋麗嬪急急問道。
“娘娘,貴妃宮裏的人全換了,聽說敬事房裏的太監也打發出去了好些,隻能從太後和蕭婕妤那裏打聽,蕭婕妤那邊的人收買不了,太後宮裏的人透露了點消息,說劉貴妃傷得冤,奴婢再問,那邊就什麼都不說了,但是奴婢聽守門的侍衛說,劉家犯事的那個護衛從漠北回來了。”
韋麗嬪長長的哦了一聲,一雙媚眼溜溜的轉。
“蕭賤人真是有本事,前朝後宮都被她鬧得人心惶惶,好歹也是個貴妃,不明不白的就傷了,連個公道都討不到。”
“備一份禮,本宮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壽康宮裏,劉太後頭疼病犯了,躺在榻上,疼得直哼哼。
“嬪妾給太後請安。”韋麗嬪嘴甜又有眼色,劉太後不討厭她,但這時候她正疼得難受,斜了她一眼,便不理會她了。
韋麗嬪絲毫沒有被無視的尷尬,她笑容滿麵的走到床前,輕聲細語的問候了,又接過宮女的美人拳,給劉太後捶著腰腿。
她很會講話,奉承的劉太後極是開心,一時將病痛都忘了,笑出了聲,“還是你貼心,陪著哀家這個老婆子,哀家今天是真開心。”
“嬪妾能侍奉太後,才是嬪妾的福分呢。”
“哀家老了,一身的病痛,淨討人嫌。想當初皇帝還小,哀家那時位份低,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有一年的冬天,冷得很啊,滴水成冰,皇帝病了,嘴饞,想吃碗酸筍老鴨湯,哀家心疼兒子,去求了宮裏的主位娘娘,在門外等了近一個時辰,她才著人去尚膳監要了一碗湯,哀家卻吹風太久,落下了這頭疼的毛病。”劉太後越說越委屈,隻覺她的付出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她為了皇帝做了那麼多,皇帝卻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