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開始膨脹了(1 / 2)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就在他的手勺粘的那塊裹滿滾燙糖漿的芋頭,一下子敲在我手背上的時候,一個大寫的“恨”字,便已經牢牢的刻在我的心頭。

當時的恨,恨的並不僅僅是杜師傅。

心裏話,我明白他不是故意敲在我的手上的,當時看到那塊切的比較大的芋頭,他那麼誇張的訓斥,也的確是針對我,或者是針對張哥。但這並不足以使我去恨他,畢竟我這麼多年來所受的一切教育以及身邊的環境影響都告訴我,人應該善良,應該寬容。

而我所恨的,是我當時那低微的位置,是我之前的一切謙卑,是我一直壓抑著的情緒。

杜師傅一直想搶張哥的風頭,可卻從不敢當著他的麵有任何的不敬。那是因為張哥是他的頂頭上司,是海酒樓的廚師長。

而之所以他敢對我大喊大叫,是因為我隻是一個切墩兒的,或者是一個剛從學徒上來不久的切墩兒。

整個廚房三四十人,論資曆,我是倒數。

所以確切的,我恨的更是自己卑微的角色。

於是我暗下決心,等有一出人頭地,我一定會找回一切我所隱忍的,我所失去的。

這樣的想法在那一刻根植於內心,以至於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隻要我抬起右手,哪怕是無意間看到那條傷疤,都會重新想起。

但讓我感到寬慰的,是那在診所打針的時候,金枝抓著我的手,流下的那心疼的眼淚。

那讓我明確的感覺到,至少在金枝的心裏,我和旁人不同。廚房裏有人被燙傷,或者偶爾切傷的手指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偶爾有受傷,嚴重的也會到診所去包紮。但不管是誰,都沒有看到金枝如此的關心過。

所以她對我的關心不一樣,難道她也喜歡我?

這樣的猜測一出,讓我陷入了糾結之中。一來是覺得我喜歡金枝她也喜歡我這一定是件好事。可二來又覺得,星海酒館那邊一直風言風語的傳她是馮哥的女人,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必將陷入到更麻煩的境地之中。

其實心裏話,按照我之前的性格,但凡是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管什麼,我都要去努力的追求。

有時候會覺得即便他們的是真的,即便金枝真的是馮哥的女人,我也並不在意,或者我並不在意她的過去,隻要她願意跟我,我也願意好好的對她,甚至和她長相廝守。

不過現在不能,我唯一不能得罪的是馮哥。因為海酒樓是我特別看重的一個平台,我要借助這個平台完成我的夢想,爭取早一成為一個有名的大廚。

於是我再一次隱忍了起來,那種隱忍的痛苦透徹心扉。經常在夜半夢醒的時候,無法分清現實與夢幻,總是恍恍惚惚的,看到金枝正在衝著微笑。她的微笑那麼的甜,令人心醉。

我隻有在夢裏才敢如此放心大膽的喜歡她,而在現實中我一定要隱忍。於是我努力的工作,雖然現在是切墩兒,廚房裏很多的雜活髒活,都有學徒的來幹,可我仍舊不能鬆懈,一直保持著原來的習慣,每第一個來到廚房,每最後一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