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勇出了帥府,騎馬出桑植縣城東門,徑直回到斥候營的駐地,得知攻打後漢國碭郡的戰役即將要開始了,他心裏憋屈已久的那股子勁兒,終於可以暢快淋漓的發泄一下了。
到了營地,薑勇本想回都尉營帳休息,想了想又轉頭向左邊走去。
到了一處兵卒營帳,聽見裏麵傳了笑聲,像是有人在什麼有趣的事,引得眾人發笑。
薑勇掀開營帳門簾,往裏一看,隻見眾兵卒圍著一人,正在聽那人擺龍門。
“當時,情況十分的緊急,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了,隻見都尉大人雙腳一蹬,從二樓飛身而下,如猛虎下山,如神從而降,還沒等院子中的敵人反應過來,已經一命嗚呼,去找他姥姥去了。”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被眾人圍住的人,正是蒙塵,他自浪跡市井之中,平時最愛幹的事,便是去茶館酒樓聽人書,耳濡目染,也學到了幾分書人的口才,這些個麵對大字,兩眼一抹黑的粗人,還不被他三兩下給忽悠得雲裏霧裏。
“你子吹噓的功夫也不錯啊!”一個雄渾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眾人瞬間都站的筆直,叫了一聲都尉大人後,便大氣也不敢出了,唯有蒙塵懶洋洋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薑勇,咧嘴笑了笑。
薑勇看了一圈,然後道:“今後蒙塵便是你們伍的了,要給我把他給帶好了。”
眾人大聲回應了一個‘是’,卻是麵有喜色。
蒙塵無奈地聳了聳肩,心裏歎了一口氣,這下連反悔都不行了。
薑勇走到蒙塵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子要是真厲害,就別在嘴皮子上耍功夫,給老子真刀真槍的幹,既然成了我‘虎須營’的兵,就別給我丟臉。”
“得嘞!”蒙塵嘻嘻一笑。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從這一刻起,就要有我‘虎須營’男兒的樣子,把那股精氣神給我拿出來。”薑勇大聲訓道。
“是,都尉大人。”蒙塵學著他們一挺胸,大聲回答道。
這就開始管上了,自由日子到頭了,蒙塵心裏又是一陣無奈。
一大早,外麵的還是漆黑的一片,蒙塵被同伍的兵卒叫醒,開始晨練。
睡意尚未消,一臉朦朧的蒙塵,心裏老大不願意,這麼多年來,可從沒有過起這麼早的。
那名被新任命的伍長,被人叫做老倌子,真名叫什麼,大家已經不記得了,雖叫老倌子,其實他才過而立之年。
蒙塵慫搭著肩,眼睛半閉著,一副是睡非睡的樣子。
突然,伍長集合訓話的聲音沒有了,蒙塵睜開眼睛,隻見一張臉離自己的臉隻有一指的距離,昏暗中,隻有那雙眼睛瞧得真切。
蒙塵嚇了一跳,瞬間睡意全無。
那張臉移回了正常距離,正是伍長老倌子,一隊的兵卒都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強忍著笑。
“念你是第一進軍營,初犯,我就不治你的罪了,但有下一次違反軍規,就別怪我不客氣,聽到了沒有!”伍長老倌子大聲喊道。
“聽到了。”蒙塵大聲回應。
“蒙塵!”伍長大聲喊道。
“到!”
“出列!”
蒙塵這時隻得遵守,盡管心裏不情不願的。
“圍著營地跑二十圈。”伍長冷冷地道。
“什麼?”蒙塵驚呼道。
可還沒等他發牢騷,一雙銳利的眼睛如兩把利箭瞪著他,瞬間讓他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別看蒙塵平時一副市井流氓的樣子,可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輕蔑他,二十圈硬是咬牙跑下來了,最後停下來的時候,雙腿一軟,兩眼發黑,便倒地人事不知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大亮了,蒙塵睜開眼睛,一身酸痛無力,胸口發悶,隻想就這麼躺著不動。
進來一人,見蒙塵醒過來了,笑著走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全身無力,不想動。”
這人名叫嚴衝,是蒙塵同伍的士卒,才十九歲,已經是‘虎須營’的老卒了。
“來,先喝口熱米酒,緩緩神。”嚴衝遞給蒙塵一隻陶碗,蒙塵艱難地接過來,一口喝下,熱乎乎的,香甜可口,一大碗西楚境內特有的熱米酒下肚,蒙塵感覺渾身舒暢了許多。
“多謝!”蒙塵笑著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