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蒙塵睜開眼睛，入眼的還是那漆黑的屋梁，他依舊還在這陌生酒館的房間裏，看了不是夢了。
這些年來，每睜開眼睛，自己還活著，他就很開心。
端茶倒水，迎來送往的活，對於蒙塵這種混跡市井的流氓，簡直是菜一碟，很快他便成為了一名能幹的店二。
他平時除了在大堂和山子一起招待客人，空閑時也會去後廚給老楊叔打下手，粗活累活他都搶著幹，就連月娘在盤算店裏的賬時，他也在旁邊幫忙。
這份殷勤勁兒，是以前少有的。
隻要是不忙的時候，山子便拉著他去洛風城裏逛，洛風城是內地和外族交界的邊城，這裏平常彙聚了各色人，熱鬧非凡，還能看到很多新奇的玩意。
開始蒙塵沒有什麼心情，玩興不高，市井裏的玩意他都看膩了，不過看著山子那股開心勁兒，他隻好跟著，看過許多他從來沒見識過的新奇事物後，少年的玩興被調動起來了，這洛風城和以前待過的地還真不一樣。
這下午打烊，蒙塵幹完手裏的活，就一個人坐在酒館門口，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默默地出神。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月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蒙塵一個激靈，忙站起來，不好意思的道：“老板娘，我……”
月娘看著蒙塵的窘樣，噗嗤一笑，道：“叫我老板娘，我很老嗎？”
蒙塵頓時嬉皮笑臉地道：“不老不老，你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
月娘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道：“怎麼，才沒幾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蒙塵心裏一驚，乖乖的，這美麗女人果然厲害，自己的那些伎倆怕是一見麵就被她拆穿了，隻是沒有計較而已，既然這樣，那還有回旋的餘地。
於是低著頭，一臉錯了的樣子，神色無比的誠懇。
“算了，別裝了，跟姐姐吧！”月娘盯著他道。
蒙塵抬頭看著月娘，見月娘沒有生氣的表情，他撓了撓頭道：“我從就沒了親人，一個人到處流浪，但是我真讀過書的，我家以前很大，有很多的下人。
月娘一雙美目看著蒙塵，笑著問道：“那你的家人呢？”
蒙塵眼珠子轉了轉，剛想話，卻聽月娘道：“實話。”
蒙塵嗬嗬笑了笑，道：“在月姐姐麵前，我不敢撒謊。”
月娘嫵媚的笑了笑，道：“那你就給姐姐講講你的事。”
蒙塵心裏砰砰直跳，這位月姐姐不但美麗動人，而且還目光如那個巨。
他歎了一口氣，表情十足，道：“家人都被殺了，的時候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了就慢慢明白了一下，但還是不清楚。後來怕仇人追殺，就離開了家鄉，一路往北，一路乞討過活。”
月娘收起了笑容，看了一會兒蒙塵，聲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八歲的時候。”蒙塵脫口而出。
“你的家鄉是在哪裏？”月娘問道。
“在建西楚的南陽。”蒙塵一個激靈，忙改口道。
月娘呸了一聲，道：“滑頭，又來騙姐姐。”
蒙塵心裏直打鼓，這美女姐姐太厲害了，自己久經沙場的老將，在她麵前竟然一籌莫展，隻能乖乖實話。
“我家在建業城。”蒙塵乖乖道。
月娘格格的笑了笑，把手搭在蒙塵的肩上，道：“誠實的孩子，姐姐才喜歡。”
被月娘柔軟的手搭著，蒙塵感覺半邊身子都酥了。
“那你以前姓什麼？”月娘問道。
“姓蕭哦不是。”蒙塵心裏一激靈，清醒過來。
他趕忙嬉皮笑臉的看著月娘，道：“流浪的時候，為了生存，到處蒙人，後來就改叫蒙塵了。”
月娘被蒙塵逗得格格大笑，笑聲如迎風玲發出的清脆聲，悅耳好聽。
“好了，姐姐不問你，以後好好幹活，姐姐養活你，不要再去做騙人的勾當了。”月娘笑著道。
蒙塵趕忙點頭，感激道：“我一定好好幹活，聽姐姐的話。”
月娘又是格格笑，道：“這才是乖孩子。”
“走，進屋，姐姐給你做好吃的。”月娘拉起蒙塵往酒館裏走去。
蒙塵任由著月娘拉著手往裏走，心裏又害怕又溫暖。
深秋的塞北，氣漸寒，寒風裹著沙塵從大漠深處吹來，卻被擋在了洛風城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