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竹坐在木板凳上,喝著木頭端出的大碗茶水,頗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隻觀前庭破舊,有老石青苔枯木落。
又覺院齊整,見倚牆掃帚磚板清。
木頭叔住的地方離趙長安其實不過一二裏的距離,而且這一帶似乎都是些老舊房屋,應該是和趙長安喜好清淨,出塵淡雅的性格有關。
“唉,要是有錢還是住市中心好啊。”
“……”
魏青竹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有4時網吧、女仆咖啡廳、高級娛樂會所什麼的。嘖嘖,當真是人間堂。”
“你腦子裏怎麼全是這些鬼東西?”
“男人的浪漫你不懂。”
“狗屎的浪漫!”
“所以你不懂嘛。”
“你給我向全下的男人道歉!”
“道錘子的歉……”
“嘿,不吵。”
李木頭在一旁笑眯眯地喝了口水。
“其實嘛,我覺得長安介紹的這死人房也挺好。”
“這也是死人房!?”
“不僅價格便宜,而且一年四季都陰森森的,不用開風扇。”
“那是。”
“你們確定住在這種地方真的沒問題麼?!”
“沒問題。”
木頭還是笑嗬嗬。
“不幹虧心事,鬼壓床還能找個人聊聊。”
“……”
魏青竹發現自己已經無力吐槽了,連喝一大口水,把萬千話語全給咽了回去。
“誒,這麼熱的,長安你咋跑出來了?”
“被魏青竹硬拉出來的,非得讓我給她練劍的事。”
“哦。”
李木頭理解點頭。
“練劍這事很難哩。”
魏青竹隨口問道:“木頭叔也練劍?”
“練劍。”木頭忽然老臉一紅。“現在也隻會一招哩。”
一招?
魏青竹挑挑眉毛,重新打量一番李木頭,心頭暗忖這木頭叔難不成是什麼不世出的高手?
裏麵不都這樣這樣寫嗎?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厲害。
“木頭叔現在修為如何啊?”
“不高不高,才六級。”
那是真的不高了。
“木頭叔您平常在家做些什麼?”
“磨劍咯。”
李木頭指指腳下的一塊鐵片。
“偶爾也走街串巷給別人磨磨剪子菜刀,賺點錢,你要有劍,拿過來我幫你磨磨,不收錢的。不過我自己這劍都磨了幾十年了,還是沒能磨成師傅的神兵利器,哈哈,要是師傅在,又該罵我木頭了。”
“……”
魏青竹看著那塊半點寒芒都無的凡鐵,一言不發。
凡鐵就是凡鐵,縱使磨一千年,一萬年,都是凡鐵,哪有能磨成神兵利器的道理?
“青竹現在什麼修為呀?”
魏青竹頓住了,她怕出來才區區六級修為的木頭叔會尷尬,但是又不能不。
所以她隻好喝了口水,擋住自己的臉,假裝淡然。
“運氣好,一級巔峰。”
“厲害。”木頭由衷地豎起大拇指,臉上毫無異色。
“還行吧。”
魏青竹還沒啥,一旁的趙長安倒是先給人家謙虛起來了。
“我打算讓她和山芋一年後,去參加楚家大比。”
“噗——”
這回魏青竹是實打實地把水噴了趙長安一臉。
“……”
“咳、咳、咳咳咳。”
“幹嘛?”
“楚家大比?青州劍坊的楚家大比?”
“有問題?”
“……”
魏青竹沉默。
川名劍代代有,楚家劍坊千年無。
要論修習功法、靈氣研究、地礦脈,川是不敢誇自己是頂尖的。
但是要到劍這一門上,即便川不,外國人也要聲川領先。不然的話也不會弄出什麼劍榜、劍榜之類的了。
川的劍,則主要產自青州,準確來,是產自青州楚家名下的一百零八劍坊。
一百零八劍坊,坊坊坊主有名劍,把把名劍有故事。
在靈氣出現前,青州就以冶煉金屬出名。
自靈氣後,青州孩童更是兩三歲便能摸劍,資質好的被送入楚家,資質稍差的成陪練,再差些則入劍坊學些打鐵鍛體冶劍之術。
但縱是如此,青州人的劍道資質也絕非常人可比,隨便拉出一個劍坊賣劍的,可能就一劍把別人給劈趴下了。
整個青州的人,對劍都有著一股生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