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冒雪前行一公裏,又入一雪林複百步,見了地上的一排排的腳印和燒剩的舊碳,終於個個噤聲,有些提心吊膽起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聖跡裏遇到除張百歲以外的人。
“怎麼辦?”魏青竹看向趙長安。
“先找個樹洞躲起來,你呆在樹洞裏,我和木頭叔分頭去查探查探。”
“為什麼又是我呆在樹洞裏?”
“因為你最強,一旦我們有危險,可以隨時發信號或者逃回來尋找幫助。你走了,我們遇險找誰去?”
“……哦。”
魏青竹假裝麵無表情,嘴角卻翹翹,沒想到原來自己這麼重要。
李木頭看看她,又看看趙長安,沒有作聲。
三人聽信張百歲外圍有印利人專殺川修士的法,不敢往前走,找了個雪洞,又發現雪洞裏竟有人的痕跡,便讓魏青竹留在洞裏,用石頭封好洞門,千叮嚀萬囑咐,二人回來之前,誰都不可以讓他進來,有危險可以直接打暈砍死。
魏青竹點點頭,表示知曉。
然後趙長安和李木頭方才離開洞口,往前飛奔。
“長安為什麼不讓青竹跟過來。”
“太危險了,以她的性子,見不得血腥,一見到什麼不平事,直接蹦出去,那咱是完蛋了。我們先踩踩點,木頭叔,我們兩個分頭行動怎麼樣。”
“長安別想騙我。”
趙長安愣住了,頭上冒出一滴汗。
“你是想自己一個人去放信號槍?”
“……不是。”
“嘿,我從看你長大,翹翹尾巴,就曉得是想拉屎還是撒尿,你想什麼我還能不清楚?”
李木頭撓撓腦殼。
“信號槍一響,那印利的人一圍過來,你豈不是萬分凶險?”
“可總得有個人放吧?”
“不急不急。”
李木頭搖搖頭。
“咱們先觀察觀察,摸清楚了情況再做打算如何?這麼多都熬過來了,趙家的人也在找我們,我們再忍忍,好好觀察情況再。”
“……”
趙長安意識到自己心急了。
盡管這麼多他都表現得鎮定自若,但在快靠近終點的時候,他心急了。
也許是張百歲口中傳來的信息,讓他過於不安,更也許,是魏青竹不,卻日漸憔悴蒼白的臉讓他有些著急。
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她進來的,都是自己的錯。
“行百裏者半九十,木頭叔雖然啥也不懂,但是也曉得飯要一口口吃,不能太急,急了就要出錯哩。”
“我知道了。”
趙長安點點頭,擦擦汗。
“那咱倆先進去探探路?”
“好。”
李木頭應了一聲,兩人默契地爬上樹,像往常一樣在樹上騰挪。
走沒兩步,趙長安忽然神色嚴肅地停下,做個手勢讓身後幾米遠的李木頭不要靠前。
下方,有猩紅的血跡。
有一個女人半喘著氣躺在地上,嘴裏吹出熱氣,下身直滲血,右側腿血肉模糊,閉目呻吟。
趙長安咬咬牙,正欲轉身而走——
忽然,有腳步聲從遠方傳來。
一人、兩人、三人……整整有八個人出現在趙長安眼皮底下。
金發、銀發、紅發,藍眼、碧眼、棕眼,高大身材,高挺鼻,其中兩人肩膀上還扛著兩不知死活的川男人,都是黑人。
嘴巴裏嘀嘀咕咕半,趙長安大氣不出,聽語言就知道是印利人。
“我*,這兩川猴子倒挺能跑。”
其中一個扛著人的黑人開口話了,吐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