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的很早,天色才發青我便沒有了睡意,抱著自己的腿坐在枕頭上。
昨天芝滿知道我留了錢給她後便在電話裏對我大發脾氣,在我的百般解釋下她才停止,現在想起來我還頭皮發麻,其實又何必呢,難道他們真的能幫我一輩子麼?父親說過,幫了自己的,就要加倍還回去,我不想自己欠了一身債。
撓了撓頭發,不知道自己又想了些什麼,腦袋裏就是轟隆隆的運作著,這個動作一直持續到我聽到開門的聲音,我的第一反應是有小偷,但是想想也不可能,警衛處的人還是挺負責的,然後才想到是芝滿說的那個煲湯的婆婆,我看了看鍾,才6點,我穿穿好衣服便走進客廳。
“怎麼是你?”
簡緒站在一大片的落地窗前,開著其中一格,手擱在窗欞上,手裏的香煙冒著白煙,被風一吹就飄散了。
聽見我的聲音,簡緒將煙頭掐滅,直接從窗戶裏丟下去,“怎麼醒這麼早?”
“簡先生,我想知道你怎麼會在我家?”我瞪著他。
他沒有回答,隻是從窗前走過來,“要得到一枚鑰匙,我想也還難不倒我簡緒。”
隨著他的靠近,空氣的淡淡的涼味開始蔓延,我覺得熟悉,好像每天起床時都會聞到,隻是今天格外濃烈,忽然想到什麼,我轉頭看向餐桌上,果然,一直藍色的保溫壺擱在桌麵上,底下壓了張字條。
我走過去,抽出字條,在他麵前晃了晃,“你就是那個煲湯的‘婆婆’?”
簡緒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否認或點頭,他隻是走進廚房拿出碗勺,旋開保溫壺的蓋子,舀了一碗端到我麵前,“喝吧,對身體好……”
我全身的毛孔都開始擴張起來,猛地就拍開他手裏碗,“這算什麼?”
碗和地麵撞擊的聲音清脆又刺耳,一瞬間,整個屋子裏都飄散著煲湯的香濃味道,這個味道這樣熟悉,我這才想起,這應該是出自秋管家之手的。
簡緒沒有講話,抽出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手背,一大片紅色迅速在他的手背上蔓延,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嘴裏卻還是不肯軟下來,“簡先生,你這是算什麼意思?”
沉默,這次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低下身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地板上殘留的湯汁還冒著熱氣,我粗重著喘著氣,嘴裏一直重複著,“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我開始在客廳裏踱步,像小時候一樣,每次生氣的時候,我總是會不停地在屋子裏踱步,把地板踩得又重又響。
簡緒安靜地清理完餐廳裏的殘骸,一邊擦著手,一邊走過來,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要碰我!”我回過頭大聲對他吼,退開到離他半米遠。
“歡兮……”他叫我的名字,想說什麼,卻停在半當中,抿了抿嘴唇,卻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