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NO.2
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你愛我,你愛我……所以我將你的惡言惡語一層層剝去,終於,看到了一顆與我一樣滾燙的心。
——簡緒。
此刻她正躺在我的臂彎裏,柔軟的發絲貼著我的手臂,清淡的月光在她臉上投下淺淺的影子,把她的皮膚襯得更白皙透明,忍不住伸手觸碰,溫溫的滑膩感,不自覺地又將她瘦小的身子摟緊了一點。
歡兮,歡兮,生日快樂。
我在心裏又默念起早已印在血液裏的名字,主宰著我所有歡樂的歡兮。
第二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簡臾的女朋友,真是沒有想到。
我定定地望著她,站在簡臾身邊嘰嘰喳喳的小女孩,她對著我笑,睫毛翹翹的,眼睛像彎彎的蝦米,她用清脆的嗓音對我說:“簡大哥,你好,我是簡臾的女朋友,你和簡臾長的好像哦。”
那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簡臾並不喜歡她,很多時候,我都看見她走在簡臾身後,幾乎跟不上簡臾的步子,一蹦一跳的,長長的卷發飄散在腦後,動作很歡快,神情卻很孤單,捧著一隻粉紅色的飯盒,追逐著簡臾的腳步。
簡臾雖然性格偏執,卻從不與人惹事端,因為不屑,而那一次,居然將校長的兒子打得半死,隻因為季淺紗對他說,校長的兒子老是纏著他,很討厭。
海洛每年都對學校有大筆的資助,校長自然不敢對簡臾怎麼樣,他兒子卻不知死活,出院後居然找來了混黑道的表哥嚴城,綁走季淺紗,因為她是唯一能威脅到簡臾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聽到這樣的事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明明她才是簡臾的女朋友,對簡臾來說最重要的,卻不是她。
那天我便覺得心神不安,喝咖啡時燙了手,回到家時看見簡臾守著季淺紗,彥楷說,有一個女孩把淺紗救出來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我的心髒在那一刻猛烈撞擊著,黑色的車子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猩紅色的夜色裏疾馳,彥楷開著車在後麵追,我想他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我從不曾如此驚慌失措。
跨下車子的時候,我的雙腳都是麻木的,血液好像停滯一樣。
7個人,並不多,彥楷一個人就可以搞定,而我卻像是紅了眼,直到彥楷拉住我,示意我看向牆角。
我這一生都不可能會忘記那一天,那一幕,她躺在那裏,淺灰色的厚毛衣背後被血漬染得通紅,像一團妖冶的紅色棉花,左手臂手腕上有一道一寸長的傷口,血液還沒有凝固,溫熱地沾上我的指尖,當我從地上抱起她的時候,竟覺得眼底有揮散不去的霧氣,漸漸就要連她連都看不清了,我那時隻希望她能睜開眼睛,哪怕是像上次隻說一個字,可她就是那樣閉著眼睛,好像永遠都看不到我。
我無法想象一個暈血的人全身被血浸染的時候會有多大的恐懼,心口像被什麼狠狠撕裂一般,止不住的疼,我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背,如果問我此生最無助是什麼時候,那個時候便是了。
季淺紗醒了,就在那天深夜,隻是受了驚嚇,而她卻還是那樣睡著,長長的睫毛印在蒼白的臉頰上格外清晰。
第二天,季淺紗對簡臾說,我很抱歉,臾,我真的不愛你,我決定去加拿大了,躺在隔壁的那個女孩,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她說這樣的話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因為是我幫她做了去加拿大的決定,既然會傷害到她,那她便不能再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