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渣男出軌(1 / 2)

吳若初就帶著這麵鏡子回到了學校,重新紮進了喧嚷的同學堆裏,白天打打鬧鬧飛簷走壁,晚上總是蜷在床角把珍愛的鏡子拭淨。從嶽皚口中,她得知魏榮光來打聽過她的去向,不過態度依舊是消極的。

吳若初想了許久,還是沒有主動去找他。上次那些絕交的字眼,她仍未釋懷,若她走到他麵前,卻發現他果真像沒認識過一樣跟她擦肩而過,她又該怎麼辦呢?

她不去找他,並不代表她就不能在他附近暗自遊蕩。傍晚時分,她總是來到極晝酒吧門口,注視著一街之隔的恒遇汽修廠,魏榮光或許在裏麵,或許不在,但這樣的守候無關於他的確切方位。

有幾回,汽修廠門口會出現一個年輕男子,他也像吳若初這般徘徊凝望,眼神的落點是她背後的極晝酒吧。天還沒黑,極晝酒吧尚未進入晚間的營業時段,男子就一邊查看手表一邊等待,他穿著灰色大衣,身姿英挺,麵容柔和,眼睛生得很特別,像是某種礦石。

吳若初之所以能夠觀察得這麼仔細,是因為她和這個男子曾經通過大街上的一次采訪而站到了比較近的地方。那時記者在路上招手,肩上扛著攝像機,舉著印有知名網站標識的話筒,吆喝著要做一項采訪,許多人聚過去看,其中就包括了吳若初和那個男子。

采訪的內容是關於愛情觀的,五花八門的問題都圍繞著當代年輕人的戀愛選擇,有個問題令吳若初眼皮一跳。

記者抑揚頓挫地念題,“如果你愛的人站在懸崖邊緣不肯回頭,你,會怎麼做?”

許多人依次作答,輪到那個男子時,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他似乎沒有麵對過攝像機,有些拘束地笑笑,微低著頭斷然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救回來!”

冬風席卷而過,攝像機移到吳若初,她衝鏡頭歪頭一笑,眼裏有不知畏懼的篤然,“我會和他一起跳下去。”

記者完成采訪後離去,人群散開,吳若初和那個男子又回到了原先固守的位置,遙望著彼此身後的地方。

男子有時會從大衣內袋裏取出一根精巧的細鏈把玩,看樣子是經常帶在身邊的一件珍重物品,吳若初畢竟是女孩子,對飾品不會不感興趣,那鏈子又實在別致,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鏈子的末端綴著一隻指甲蓋大小的殷紅瓢蟲,雕得栩栩如生,兀自放光,活脫脫的詭媚精靈。

吳若初想,這鏈子對於那男子來說一定有著非凡的意義,或許就跟他要從懸崖上救下的那個人有關。她有感而發地摸了摸自己背包裏的鏡子,像是要確定它還好好地呆在那裏,她沉甸甸的心意未曾有過一分移位。

她和對麵的男子就揣著相似的思緒,以相近的速度無聲踱步,中間隔著一條車燈如瀉的街道,兩人像是站在湍急的河流兩岸,渺小的影子倒映在河中,各自祈禱著水流的慈悲,呼喚著渡河的船隻,傷懷著不可到達的彼岸。

晚上六點剛至,極晝酒吧燈光大亮,整條街都被這橫行無忌的光芒染透,從吳若初身側進入酒吧的人開始絡繹不絕,街對麵的男子也收好了瓢蟲鏈子,麵色平和地穿過街道,混進酒客的人潮中,他看上去十分斯文,跟極晝酒吧的風格相去甚遠。

由於客人多了起來,吳若初也不好老是站在酒吧前麵擋路,便走到旁邊某個不會打擾到別人的角落,在極晝酒吧強盛燈光的反襯之下,這個角落成了極其昏暗的地方,因此,當吳若初目瞪口呆地看見酒吧門口出現了一對令她意想不到的男女時,那對男女並沒有看見她。

其實他們沒看見吳若初的最大原因還是在於太過意亂情迷,早已視四周的環境為無物,男方直接將女方按在酒吧的外牆上熱吻,那放浪形骸的樣子,就連素來膽大不拘的吳若初見了也感到極難消化。

當然,之所以這麼難以消化,正因為男方不是別人,而是一張相當熟悉的麵孔,盧凱。

而女方,顯然不是嶽皚。

嶽皚最近老是對盧凱牽腸掛肚,常常念叨著,盧凱這段日子的態度總有些淡淡的,大概是她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她喜歡他,願意為了他而改變,隻要他真心真意對她……

嶽皚熬了好多個晚上,一針一線地織出一條暖和密實的毛線圍巾,說要送給盧凱,冬天盧凱隻要戴著它,就像與她形影相隨,每分鍾他都能從她這裏取暖。

現在,那條圍巾就係在盧凱脖子上,圍巾上的花紋是嶽皚畫壞了好幾張稿紙才設計出來的,盧凱眯著一雙微醉的桃花眼,懷裏的女人化著濃妝,兩人在迷眩的燈光下因欲望而麵容扭曲,女人的雙手亢奮地揪住他的圍巾,上麵的花紋也登時扭曲。

吳若初在暗處望著這一幕,心中有辛辣的怒氣,她仿佛聽見嶽皚就在她耳邊說,“若初,我一定會珍惜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