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初被打得偏向一邊,眼前黑了黑,辣痛中嚐到血的味道,緊接著第二個耳光又摑了過來,這一次聶鼎果斷截住了母親的手,低喝道,“非得鬧到動手的地步嗎?”
吳若初勉勉強強直起腰來,聶鼎看見她的右半邊臉已經腫起,帶著破皮和血跡,那是邱燦華手上又尖又硬的戒指刮出來的。
結婚五年,他最終還是沒有維護好他的妻子。
“你說我要鬧到動手的地步?”邱燦華怒氣衝天,“明明是她先逼我動手的,你看看這個賤-貨都幹出了什麼髒事!錄像都讓人寄到家門口來了,聶家的門風算是被她敗光了!背著丈夫衝外麵的男人發-騷,就得問問我這個做婆婆的答不答應!今天我要是不治她,她就不知道我的厲害!我看她真是活膩味了!”
邱燦華說著啐了一口,揪起吳若初的頭發就往前急行,吳若初被扯得頭皮生疼,淚眼昏花。邱燦華一路將她揪到電腦前,惡狠狠點開那個視頻,“這是徽野請客的那個晚上吧?我們在餐廳裏忙應酬,你們倒好,跑到沒人的地方勾勾搭搭,怎麼沒當場脫-衣服睡一覺?睜大眼給我看好了!別想抵賴!”
吳若初咬住下唇,百口莫辯,正在播放的這段視頻很明確地拍下了她和魏榮光在亭中私-會的場麵,他們都是側對著拍攝者的,但不難分辨出兩人的形貌確實就是聶家的二太太和徽野的魏總。
開頭的畫麵裏,她舞著雙手對他說了很多話,神情迫切而焦煎,他麵目嚴肅,話也不太多,後來才開始激烈地討論起來,突然,她向廊柱上歪了歪,他用手扶住了她,那雙手很久都沒有再拿開。
漸漸地,他和她開始依偎,他將臉靠在她肩上,吻著她的脖子,時而如弱魚戲水般輕碎,時而如待哺之獸般吞吃,她兩手抵在他身側,像是要推開他,又像是在擁緊他,眉目也變得溫柔似水,迷離欲醉。
視頻結束,吳若初僅存的一絲僥幸也宣告破滅。這回她在聶家是真的呆不下去了,邱燦華決不會容忍她的不檢點,勢必把她掃地出門,從此她又將無處可去……
甚至她也無法帶走芊芊,芊芊名義上是聶家的子孫,聶鼎對女兒的愛絕不比她少,又怎會把女兒讓給她?一念及此,她就心如刀割。
她想,邱燦華除了要她好看,也必定會讓魏榮光吃些苦頭……雖然不至於來陰的,但至少是要向徽野告狀的,到時候魏榮光在徽野的地位就會有所下降,這到底是禍是福?
邱燦華抓起鼠標扔到吳若初臉上,聶鼎哪裏看得下去,想去把妻子拉過來,卻被身後的聶棟給拽住,聶棟軟聲軟氣地說,“讓媽消消氣,你越攙和,媽越生氣……”
邱燦華暴虐地將吳若初搡到牆上,軀體撞擊牆磚的悶響令人耳麻心緊,吳若初伏倒在地,邱燦華又上去踢了一腳,“真是給你臉不要臉!我就知道,聶鼎當初把你娶進門就是大錯特錯!你能給聶家什麼好處?除了會裝可憐,你沒有別的本事!聶家養著你,給你錢花,讓你做了富太太,可你呢,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一沒家世二沒廉恥,肚子也不爭氣,隻生了個沒用的女兒,現在還搞出這種有辱門楣的醜事,簡直掃把星一個!”
聶鼎揮開了試圖攔住他的聶棟,緊跑兩步扶起吳若初,擋在了她的前麵,“你們聽著,這是我和若初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即使若初做了什麼,她是我太太,想怎麼處置她也該由我決定!媽,你說若初敗了聶家的門風,那你這樣關起門來家暴,就是光宗耀祖了?”
“你反過來指責我?真是我的好兒子!”邱燦華把貂皮大衣往地上一擲,尖聲大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戴了綠-帽子還幫她說話!想自己解決?門都沒有!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膿包!”
吳若初不想牽累聶鼎,緩緩將他推到一旁,“聶鼎,你不用管我了……是我錯了,我自討苦吃,怨不得人……”
“哎喲,怎麼還裝得像小白兔一樣啊。”聶棟的妻子一邊玩著手上的花指甲一邊走來,“嗬,窮人家出來的丫頭就是沒腦子沒教養,這五年,大家看著二太太好像是個乖乖女,其實骨子裏還是娼-婦!世上的娼-婦多了去了,但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做娼-婦的資格,你吃聶家的,用聶家的,就切記別得罪聶家人!”
其實這樣的指控並非全無道理,吳若初和聶鼎結婚後,雖然並沒有用過邱燦華幾個錢——聶鼎自己開了書法班,吳若初在事務所也有收入,經濟上並不依附於聶家——但聶這個姓氏所能帶來的便利卻無處不在,這也是聶鼎一直以來想擺脫卻不可得的事。